契羁: 第十三集 看不见的黑暗
茫茫大海上,夜空中的星星似一盏盏遥远的灯,在静谧的黑夜中似火般燃烧。
远处看去,轮船似乎行得很慢,船内的封腾看着熟睡的伙伴,但他却根本睡不着,他心中满是那次与完淳的交战之谜,他很清楚不是完淳跑了,这只是编出来解释给迦空听的幌子。
实际上他记得是一股强大无比的力量侵蚀了他的意志,操控着他杀掉了完淳,之后他便昏迷了过去,醒来时身上竟一丝伤痕都没有。
他望向了窗外的大海,广阔无垠,似乎在嘲笑他的渺小与脆弱,正如他体内的那股力量。
想着想着,封腾竟完全没有睡意……
经过一夜的航行,封腾一行人终于在格里斯伯亚岛登陆啦!
与先前的哈伯里秋斯岛不同的是:人们登岛后一眼便能看见岛上的村庄。
到处都绿树成荫,有些树杈间隐隐约约还有着几个金灿灿的指橙与红紫色的越莓,令人垂涎欲滴。
整个城镇与生长着的植物是相互环绕的,显得格外整齐划一。
迦空和何璐走在前面,而封腾则显得很乏力,几乎低着头拖着身子在走,活像一只弓着身子在走的龙虾。
迦空问他怎么了,他也只是心不在焉地回答了句没事,迦空隐约察觉到了他的表现很不正常,所以多留了个心眼。
终于在迦空第三次用余光扫视着封腾的时候,只看见一个身影缓缓地倒了下去。
“喂喂,你怎么了?”
“迦空你快看,封腾晕倒了!”
封腾的眼里一片黑暗,整个视线里天旋地转,在仿佛听到有人在叫他后,他又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唉,没事,你们别担心,昨天晚上没有睡好而已。”
封腾在迦空的搀扶下又站了起来,三人虚惊一场,由于封腾的突发状况,得赶紧继续赶路了。
沿着岛屿的一条大道,三人没用多久便到了城镇的入口门口上挂着的,四星级优秀城市,楠木镇三个字大字很是显眼。
“哦,不错,来到了好地方,终于可以歇息了,话说封腾,你这小子不要再把手搭在我肩上了,你好点了没,自己能走吗?”
“哇,里面那条大街,看起来好吃的很多啊!”
“你这小子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不管了,迦空快点给我钱,我要进去买吃的,饿坏了。”
封腾一溜烟的跑了进去,其余两个人只好无奈地跟在他身后进了城镇。
这是一条繁华的街道,到处都是琳琅满目的商品和小吃,像什么油炸面拖蟹,黄金牛肉汤,蒜香烤羊肉,麻辣香锅,轰炸鸡排,好吃的数不胜数。
封腾已然淹没在了这堆小吃之中,刚才还精疲力竭的他此刻因为美味却开始活蹦乱跳了。
“这个饭桶,等等别人啊!”
“就是,别让人老是担心他啊”
迦空在寻找封腾的过程中,却发现了奇怪的事情:这条大街上有妇女和孩子,其中还有着一些行动不便的老人,但却没有着青壮年。
一阵吆喝声打断了迦空的思绪:“冰糖葫芦,好吃的冰糖葫芦,快来买啊!”
迦空闻声望去,仅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在吆喝,人们也被吆喝声吸引过去,渐渐地一条长长的队伍便形成了。
“走,何璐,我们过去看看。”
“在这儿呢,在这儿呢,这冰糖葫芦不错,你们也快过来吃啊!”
“唉,这家伙就是让人不省心,总觉得他要干些麻烦的事情出来。”
封腾三人一人一串糖葫芦站在白衬衫少年,就数封腾啃得最津津有味。
渐渐地,原先买葫芦的人群散去了,只剩下封腾三人。
封腾心里还在想着其他的美味佳肴,而迦空趁机向白衣少年打了个招呼,便开始问起了他所感到奇怪的事情。
“为什么这条大街上只有妇女儿童和老人,青壮年们都去哪儿了,在干活吗?”
“唉,你们是外来人吧,竟然不知道这里的状况。”
“这儿的青壮年们都被政府抓去了,其中便有我的父亲。”
“我的爷爷原先也是政府里的高级军官,但是因为了解到一些他不该知道的事,他很愤怒,毅然撤掉了军衔,回到了这里。”
“从前年开始,政府不断的在招兵,但却没有战争发生,而且去的人再也没有回来,我还记得当时抓我父亲时的情景,一辈子没向人低过头的爷爷趴在地上,甘愿向那些政府的军人们磕头了!一个又一个,直到额头上鲜血淋漓,他依旧……”
讲到这儿,少年有些哽咽了,眼角的泪水沿着脸颊肆意地流着。少年声音都呜咽了,试图用手掩盖他的痛苦,他那不时的哽咽逐渐变成了抽泣。
“狗屁政府,让我看见非打飞他们不可。”
“那后来呢,他们应该没有抓走你的父亲吧?”
“后来……他们…一脚…一脚踢开了……我爷爷…他们还是……拽走了我父亲,爷爷……还因此得了老年痴呆,看见人就问……有没有看见……他儿子?”
少年已经泣不成声了,他眼睛紧闭着,用牙咬着自己的拳头,想竭力制止自己不去哭泣,但他还是颤栗着发出了动物哀鸣般的哭泣。
“没想到在这繁华的背后,竟有着这样看不见的黑暗!!”
封腾的眼里好像有火焰要喷薄而出。一旁的何璐眼泪也一滴滴的从眼眶中掉落出来,掉在纯白色的裙子上也不愿擦去,似乎像只伤心的小猫。
封腾与迦空的眼圈也都红了,少年背后的标语更深深刺痛了封腾的心:相信政府,政府需要人民的支持!
那正规大方的楷体字似乎带着某种
黑暗虚伪的气息冲着封腾冷笑。
封腾眼中也有着晶莹剔透的东西在闪动,他紧攥着拳头,双目紧盯着那个标语。
“政府!!!”
在发出一声水泥崩裂的声音后,封腾眼眸似乎猛地颤动了一下,猛的一拳就打碎了标语所在的柱子。
发出的声音很大,周围行走的女人与儿童们停了下来,开始用奇异中透露着愤怒的眼光盯着那个一拳打碎柱子的少年。
“不能让他们误会你们是政府的人,快离开这儿!”
“别让他们跑了,可能他们就是那些抓走我们丈夫的人的孩子,也让那群猎人们知道失去亲人的痛苦。”
“是啊,大家快抓住他们。”
封腾一行人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尤其是封腾,他睁大了眼眸,像是一头被冤枉的白发狮子。
“大家不要误会,我们不是政府的人,我们只是刚来的游客而已啊!”
人群渐渐聚集了起来,人们的唾骂声不断袭来,甚至还有小孩向封腾扔鸡蛋和卷心菜。
面对着即将包围他们的人群,和不断砸来的物品,封腾他们百口莫辩,只能不断用手抵挡着飞来的鸡蛋,四人渐渐地聚拢在一起,沉默地等待着愤怒群众的裁决……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