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卦太虚: 第二十章 夜雨归来
乾王的议事厅内,离王和乾王坐在一起,眉头紧锁,似乎又遇到了什么麻烦。
“最近天机书生手下那个叫道天的频繁出入魔狱太虚通往人间的路口,恐怕是想对夜雨公主和伏羲血裔不利啊!”议事厅上,离王向乾王说道,“那个天机书生有夺天地造化之能,长此以往留在兑王麾下迟早是我们的心腹大患!”
乾王也是忧心忡忡地说道:“是啊,只是没有万全之策除掉他,甚是为难。”
“依我看,我们为今之计有两条路,”离王伸出两根手指头说道,“其一,派人前去游说,让他归顺我们或者让他放弃找夜雨公主他们的麻烦;其二,派刺客前去暗杀天机书生,神不知鬼不觉。”
“天机书生现在是兑王的表妹夫,是不可能归顺我们的”,乾王摇了摇头说道,“难道我们几个老家伙害怕一个书生,还要去暗箭伤人吗?”
离王被乾王这么一说,有些面红耳赤,旋即说道:“哈哈,你看我老糊涂了,居然想出这么下流的手段。”
乾王突然面色凝重:“可是事到如今,谁还管得了这些呢?”
“乾王?”离王有些震惊,刚直不阿的乾王居然同意了吗?
“为了雨儿,也为了仪卦太虚,别无他法了啊!”乾王无奈地说道,“这样,我们先礼后兵,找人去游说一番再做打算,你看如何?”
“乾王所言甚是。”离王点头说道。
“铛”地一声,羲天坐在床边,手中的佩剑再次落地,这已经是他尝试的不知道多少次了,每次东方含烟给他把剑捡起来放手上才一眨眼的功夫,就又掉了。
东方含烟有些心疼,劝说道:“羲天大哥,歇一会儿吧。”
羲天坚定地说道:“继续,我现在连剑都握不稳,我不想当废人!”
东方含烟闻言,继续弯腰下去捡起佩剑,再次递给羲天,直到佩剑再次落地。羲天靠着心里的怒火勉强站了起来,看着自己软弱无力的双手,痛苦万分:“想不到我羲天如今成了废人!哈哈,废人!啊——”
“羲天大哥,你别这样!”东方含烟一把抱住羲天,“你还有夜雨姑娘呢,你还有我啊。就算你不喜欢我,我也不会放弃的,哪怕做你的小妾!羲天大哥!”
羲天推开东方含烟,泪流满面:“含烟姑娘,我不值得你这样,不值得啊!”
东方含烟紧紧抱住羲天:“我不管,我就是中了你的迷魂汤!”
羲天也不再搭话,颓然坐到床上,不知道怎么和东方含烟解释自己不爱她。现在,他只恨自己这般软弱无力,这种打击对于一向百折不挠的他而言无异于晴天霹雳,他像是对着东方含烟又像是自言自语:“我从小就没了父母,我甚至连我父母什么样都不知道。记忆中就只有一个对我疼爱有加的师父,他告诉我说我是捡来的,但是他把我当自己的孩子。每当我不开心,难过的时候,他就会逗我开心,等我再大一点,他便告诉我,让我不开心的其实是我自己,只有自己能让自己不开心,你所认为的别人让你不开心其实只是你为自己找的一个理由,而唯一能解决不开心的办法就是自杀,他还说自杀很简单,但是活下去是最难的,自杀就是自己打败自己的最直接方法,你为何自杀,因为你确实无能,感觉自己一无是处,而你为何能自杀,因为你自己都能打败自己,所以你确实没用。人不是为了打败自己而活,而是为了不被任何人打败,包括自己。”羲天看着东方含烟满脸疑惑,随即苦笑道:“当初我也觉得晦涩难懂,可是,现在我算是明白了。”
羲天说着,再次用力撑起身子,东方含烟想帮忙,被他轻轻推开了:“含烟姑娘,我能行的。我要做一个自己不能打败自己的人。”然后羲天缓缓站起身来,像一个年过花甲的病态老人一般颤颤巍巍,羲天慢慢弯下腰,用左手扶着发抖的右边手去捡起那把地上的剑,这一次没有像往常那样掉到地上,而是拿在了手里!东方含烟惊呆了,这是何等的毅力才能支撑起一个破败不堪的身体?瞬间更加倾慕于羲天。“铛”地一声,佩剑再次落到了地上,羲天精疲力竭地坐到床上,苦笑道:“形如枯槁啊!”
“夜雨妹妹,你在干嘛呀?”曼宁看夜雨盘膝而坐,有些好奇。
“我在治疗脸上的伤。”夜雨直截了当地说道,她完全把曼宁当成了自己的亲姐姐,所以也不想隐瞒,是的,经过一个多月的疗养,左肋下的伤口已经痊愈,眼睛也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现在可以用术法加速脸上的伤口愈合了,只是,她明显感觉除了左肋的伤口之外,脸部和眼睛的伤都不是很严重,仿佛蒙面人手下留情一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曼宁笑着说道:“你在说什么傻话,没听说过武功可以治疗脸上的伤的?”曼宁的爷爷看了一眼曼宁,她随即又觉得有些语失,于是安慰道:“夜雨妹妹,没事的,张大夫说了,脸上的疤痕可以慢慢淡化的。”可是还没说完,她发现夜雨卸掉了绷带,脸上一点伤都没有!
“天哪!”曼宁一方面惊讶于夜雨的闭月羞花之容,一方面惊讶于夜雨的武功竟然可以治好脸上的伤——别说脸上了,还没听说过有武功可以治疗外伤的,“夜雨妹妹,你真是太漂亮了!身为女人的我都忍不住想多看你几眼。”
“这傻孩子,说什么胡话呢?”曼宁的爷爷边说边抬起了头,随即也惊呆了,“真是一个俊俏的女娃啊。”
曼宁拉着夜雨的手,说道:“夜雨妹妹你长得像仙女不说,还有仙女的仙法,居然能自行治好脸上的伤。”
夜雨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曼宁姐姐,看你说的,我哪是什么仙女啊?爷爷,曼宁姐姐,这些天谢谢你们的照顾,我才恢复得这么快,真的很谢谢你们。我也打扰你们这么久了,我准备等会儿动身,去寻找羲天。”
曼宁爷爷慈祥地说道:“孩子,这么急着要走吗?都住了这么久了,老头子还挺舍不得你的。哈哈,就像自己的孙女一样啊。”曼宁也在旁边说道:“是啊,夜雨妹妹,我和爷爷都舍不得你走,你再多待几天吧?”没想到曼宁爷爷突然话锋一转:“曼宁这孩子,真是不懂事,夜雨姑娘担心那个叫羲天的小伙子,你得让人家去了了一桩心愿啊。”夜雨听得小脸一红,扭捏地说道:“爷爷,曼宁姐姐,我以后会来看你们的。”曼宁抱着夜雨说道:“这可是你说的喔,就算是随口一说我也当真了。夜雨妹妹,我好舍不得你啊。”夜雨诚恳地说道:“爷爷,曼宁姐姐,我真的要走了,我很担心羲天,怕他出事。”曼宁爷爷笑着说道:“孩子,找到那个羲天就带回来给爷爷看看啊。”夜雨低头说道:“现在还有很多事没处理完,以后我一定来看您和曼宁。”曼宁哭着抱着夜雨:“夜雨妹妹,记得回来看我啊。”夜雨笑着安慰道:“我一定会的,曼宁姐姐,我真的很喜欢你们这个村子,与世无争,鸟语花香,以后我想来这里,就在你们木屋旁边搭一个棚,和你们一起住,只要你们不嫌弃我占了你们地方。”曼宁爷爷大笑道:“傻孩子,胡说什么呢?你可是我孙女啊。”
夜雨听得心里一暖,慢慢走到到曼宁爷爷跟前,双膝下跪:“爷爷,孙女一定会回来看您的。”曼宁爷爷听得老泪纵横,于是和夜雨抱在一起大哭起来。
“羲天,你还活着吗?”夜雨离开了曼宁的住处,来到了死亡沙漠,那天的战斗历历在目,那么惊心动魄的战斗,恐怕羲天的凡人之体承受不了几近崩溃吧?就算还活着,在这个沙漠里还能撑多久呢?说不定已经和天牛一起,被掩埋在这黄沙地下了。想到这里,夜雨突然扑倒在地,大哭着说道:“羲天,天牛,你们在哪里啊?”夜雨忘记了自己会术法,竟然如常人一般开始刨起了黄沙,一连刨了一个多时辰,终于精疲力尽,双手全是血渍。夜雨近乎快要绝望的时候,突然闪过了一个念头,对,东方府,去找东方族长,请他派人来找,一定可以找到羲天和天牛的尸体。
“大哥,依我看羲天已经没有办法再练剑了,他每天那么折腾下去也不是办法啊,”议事厅上,东方雷对着东方御天说道,“对他自己的身体也不好。”
“是啊!”东方御天皱着眉说道,“含烟这孩子也很倔,寸步不离的,像一对苦命鸳鸯,真是让人棘手啊。”
“族......族长!”这时候,门外的一个侍卫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毕竟从门外到议事厅还是有很长一段距离的,“夜......夜雨姑娘.......说要见你!”
东方御天大喜:“哈哈,我就知道夜雨还活着,快让她进来。”不一会儿,夜雨便进来了,东方御天看见夜雨大喜过望,笑着说道:“夜雨姑娘,你可算回来了,真让我们捏了一把汗啊。”夜雨拱了拱手说道:“让东方族长和师父担心了。只是我与羲天走散了,所以走投无路,请东方族长帮忙......”还没等夜雨说完,东方雷便说道:“傻徒弟,羲天我们早就救回来了,现在在屋里休息呢。只是......”夜雨高兴地说道:“是吗?师父,您刚刚说只是什么?”
羲天靠在床边,目光呆滞,今天又要坐在这里一天吗?伏羲血裔,就这点能耐吗?雨儿,你还好吗?还或者吗?
“羲天——”羲天突然一惊,这声音是?夜雨?于是望向门口,果然是她,还是那么美啊,美得让人炫目,以为是梦境。
“我一定是在做梦,”羲天叹了一口气,“想雨儿想疯了,才会出现幻觉。可是我想的是雨儿,为什么东方族长和师父也会出现在幻觉之中呢?”
“你在说什么傻话呢?”夜雨径直来到羲天跟前,四目相对,门外的东方御天和东方雷互相使了一个眼色,便悄悄关上门离开了。
“雨儿,真的是你?”羲天用尽力气探出一只手,抓住夜雨,“你还活着,我就知道你还活着!”
夜雨一把抱住羲天,哭着说道:“是的,我还活着,羲天,我还要给天牛报仇,还要带你一起回仪卦太虚呢,所以我不能死。”
羲天抓住夜雨的手颓然落下:“雨儿,我回不去了,我已经是个废人了!”夜雨当下一惊,虽然刚刚东方御天也给她说过羲天的情况,但是现在再听到羲天这样说,她还是免不了一惊。
“雨儿,没用的,我是个废物了,大夫都说了除非是大罗神仙,不然我就只能一辈子这样了。”羲天看见夜雨在用术法给自己疗伤,欣慰之余不免有些丧气。
夜雨笑着骂道:“傻瓜,我的术法虽然比不上仙法,可是治疗你的伤还是不成问题的哟。”
羲天听得眼前一亮:“你说的是真的吗?雨儿?”
羲天话刚说完,就感觉身体仿佛活过来一般,他缓缓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筋骨,如获重生,一把抱住夜雨,激动地说道:“雨儿,你真是太厉害了,我羲天的这条命都是你捡回来的啊。”夜雨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你也是为了救我才变成这个样子的,我怎么能够坐视不管呢?”
这时候,东方含烟恰好从外面回来,她推开门,笑着说道:“羲天大哥,看我给你买了什......”然而她一开门便愣住了,看见羲天和夜雨抱在一起,然后尴尬地说道:“那个,夜雨师......夜雨姑娘,你回来了,我先出去吩咐他们准备吃的。”说着转身哭着离开了。
“她好像很喜欢你,”夜雨脸红地说道,“你要是娶两个我不介意的。”
“娶哪两个啊?”羲天故意问道,“要是我想娶八个怎么办?”
“你伤刚好就又开始耍嘴皮子了!”夜雨气呼呼地说道。
羲天突然郑重其事地再度把夜雨揽入怀里:“雨儿,我这辈子只爱你一个,既然你把自己的一生都托付给了我,我又怎能朝三慕四,还妄想娶两个呢?”
夜雨害羞地说道:“你不怕别人笑话吗?人家都是妻妾成群。”羲天双手扶着夜雨的肩膀,认真地说道:“那是别人而已,我已经把心都掏给你了,再也没有多余的精力留给别的女人了。雨儿,等回到仪卦太虚,等你满十八岁了,我就去跟你爹提亲,好不好?”
“嗯。”夜雨红着脸靠在了羲天的胸膛,“我们什么时候去看天牛呢?东方族长都跟我说了,天牛埋在后山,我想去看看他。”
魔狱太虚上,水镜中的灭天大发雷霆:“该死的,我已经感受到了伏羲血裔开始觉醒,去通知仪卦太虚上的那几个废物,给他们最后一次机会,不管什么狗屁天数,给我尽快除掉血裔,否则他们想回到混沌神界的事就此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