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煤城兴衰: 第020章 拣醉汉

    那个时代是对经济极其封闭的。众人在李太忠家吃着聊着,也都拿不定主意。肖金芳见众人都犹豫不定便说“不让个人开买卖,咱们可以打着别人旗号开嘛。谁也不知道咱们到底咋回事啊。”


    “打谁的旗号呢?”梁东福问。


    “咱们在龙昌矿后院,就叫龙昌废品收购站呗。”


    “这也是个办法哈!”朱云龙赞道。


    “要是查上门来怎么办?”朱云虎问。


    “你们不是老爷们么,这事还用问我。”


    众人一听便也明白了。肖金芳这是要打着龙昌矿的旗号开收购站。有人敢来查就跟他们拼了。


    “忠哥,你咋看?”梁东福问。


    “我觉着行。这事也不犯啥法。”


    “那成咱们就开!”朱云龙道。


    几人就这么合计着把废品收购站开了起来。


    刚开始没啥人。可过了几周,上门卖杂料的就多了。而且他们这个废品收购站不分什么周一周五。随时来随时卖,价钱给的也比较高。一时间废料堆的满院子都是。梁东福偷偷的用矿里的车拉去国营收购站。这么一来二去的这钱便赚了不少。


    肖金芳长的确实很好。之前一直压抑着。现在有了事忙活更显清丽脱俗。也惹得上门卖废料的人春心荡漾。


    这一日李太忠和梁东福出门赶集,两个小混混见家里没男人,便背着几斤废纸上门来卖。肖金芳给这废纸上了秤之后便要给这俩人算钱。


    “一共五毛八。我给你们六毛。以后再有废料就上姐这来卖啊!”


    “不对把,你这秤是不是有毛病啊!”


    “不能啊,我再给你们量一量。”肖金芳又拿起那堆废纸上秤。


    其中一个小子一脚就把秤给踢翻了。嚷着“这不是刚才俺们拿来的大堆纸。”


    肖金芳一听便知道是上门来找茬的。


    “你这秤有毛病,想要密下我们的纸。说吧咋赔我们吧?”


    肖金芳嫣然一笑“那你们说怎么赔呢?”


    俩人很嚣张的上前一步,色迷迷的对着肖金芳道“要不就得你。嘿嘿嘿!”一个小子的手正搭在肖金芳的肩膀上。


    肖金芳下意识的一躲。余光瞄见侧立一旁的小斧子。伸手抄起斧子罩着还欲上前的那人就劈了过去。那人吓了一跳忙着向后闪躲。这斧子劈势极快,那人虽然躲开,仍在那人身上留了一条寸许长的口子。转身又抓住刚刚把手搭在自己肩膀上那人的手。猛的按在地面平秤上。一斧子下去直接把那人的小拇指劈了下来。那人惨叫一声,肖金芳哪管他许多照着这人脸就踹了一脚。


    “今天你这脏手碰了老娘,老娘就剁了你这手指。下次再敢起色心。老娘挖了你们狗眼!滚。”


    这两个小混混见这女人如此彪悍忙着逃了开去。


    那时候的九龙寨治安比较差。火车站附近老有一伙地痞流氓盯着来往的乘客。他们主要抢劫过往旅客为生。为首的人叫贺家鸣。年纪虽然不大却也在九龙寨赫赫有名。是属于可以和焦友光平起平坐的社会大哥。他手底下有一伙流氓奸银掳掠无恶不作。可这人从来不亲自作案。政府也拿他没啥办法。也曾经给他关进看守所六个多月。更是让他如鱼得水成了监狱里首屈一指的大哥。


    卢元海原是军校的高材生,毕业了在中央军区某部任职。却因政治倾向不明确被抓了起来。经过两年多的隔离审查。确定了他忠于祖国忠于人民的事实。本应该官复原职的。却被派到了九龙寨。他又气愤又窝囊的登上了去往九龙寨的火车。也没带什么行李,只带了几瓶自己藏了好几年的老酒。在火车上喝了一路,醉生梦死的。下了火车晃晃悠悠的四处乱撞。


    卢元海这次调转本身就是一次发配。也没什么好张扬的。来之前就把军衣上的领章和帽徽都卸了下来。可就是他这一身没有领章帽徽的军衣入了已经在出站口蹲守多时的贺家鸣的法眼。贺家鸣一见这人晃晃悠悠一身酒气,还穿着一身崭新的军装。关键是还没有领章和帽徽。加上又是生面孔便有了抢夺之心。对着他这帮小弟们抬手一指“就内个人,我就要他内身衣服!”


    这帮小弟便得了令忙,着朝着卢元海冲了过去。


    贺家鸣还不忘提醒道“慢着点,别把衣服给撕坏了!”


    卢元海本身也已经喝的东倒西歪的了。哪是这伙流氓的对手。上来就被抢了军医和军帽。见几个小子还要扒自己裤子。他才急了跟这几个人还手。


    这帮小流氓见这人还敢还手,就开始一顿拳打脚踢。卢元海倒在地上让这帮小子踢的直打滚。


    这事整巧让赶集归来的李太忠和梁东福给碰上了。俩人互对了一下眼色便冲了上去。几番拳脚那帮小混混便招架不住了。这帮小混混见鹤老大在一旁给了撤退的手势便四散逃开。李太忠和梁东福还欲追赶。地上这人便说“二位兄弟,莫要去追,不过是一件衣服给他便罢。”


    李太忠和梁东福过来将他扶了起来,也闻到了他一身的酒气。他嘴里念叨着李白的《宣州谢脁楼饯别校书叔云/陪侍御叔华登楼歌》。“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长风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蓬莱文章建安骨,中间小谢又清发。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然后就还是嘻嘻哈哈的耍起酒疯来。


    梁东福问“忠哥,现在可咋整?”


    “还能咋整?先领俺家去吧。”


    “这集赶的,东西没买着。却捡到个酒鬼。”


    贺家鸣在一旁观察着这三人,他也不认识李太忠和梁东福。但看伸手却不像一般人物。便让自己这帮小弟撤了回来。贺家鸣他家就在九龙寨火车站的铁道东侧。晚上的时候带着一众兄弟和今天的收成回了家。可刚一到家就见到了自己两个兄弟逃也似得回来了。


    “玛地,慌个鸡叭。咋地了?”仔细一看,一个人前胸被人砍了一条长长的口子。好在不深没啥大碍。一个小子捂着自己的手疼的满头是汗。“谁特么干地?”


    “俺俩今天去龙昌卖废纸。让那家的娘们给砍了。”


    “卖废纸?娘们?”贺家鸣听的一头雾水。


    “就是那次咱们卖废铁的那家,你说那个娘们真俊的那个。”旁边一个小弟忙着说。


    贺家鸣想了想,突然脑海里有了印象。那个姑娘长的确实挺俊的。去了那一回让自己魂牵梦绕了好几天呢。回过神来又看见这两个受伤的废材,“玛地,没事闲的啊。卖鸡叭毛的废纸啊,老子供不起你们饭吃了呗!”伸手一人给了个打巴掌。转念又一想便问“你俩让他家爷们砍了啊?”


    “不是,就是那个娘们砍的!”


    “卧槽!”贺家鸣一听更气了。这俩废材让个娘们砍成这样。“玛地,老子真特么的养了两个废材啊!一个娘们还制服不了!啊?”便还想动手打这俩人。旁边的几个弟兄一见这样忙着过来把大哥贺家鸣拉开。


    “大哥消消气消消气。别跟他俩一般见识。”


    “玛地,这两个废材连个娘们都治不住,我还留着他们干啥,赶紧给我滚蛋。”众人都知道鹤老大的脾气,也知道他是在说气话。


    胸前被砍了口子那人哭着说“那天,见老大您看到那娘们像被钩了魂似的。我们哥俩就寻思着把她弄来孝敬大哥。便趁着他们院里没人想过去掳了她过来。可没想到那妞手里拿着斧子。我们哥俩就吃了亏了。俺俩都受了伤也怕他爷们回来,俺俩就跑了。”


    “玛地,怕什么怕,他家爷们回来能咋滴?老子就抢了!”鹤老大吼道。


    旁边一个小弟说道“他家爷们听说叫什么李太忠。跟朱家店的朱云龙是拜把子兄弟。”


    “跟朱云龙是兄弟能咋滴,在我这也都特么是小辈!”


    “这个李太忠就是,前些日子废了谢老三那人。”


    “草,谢老三算个鸡叭!”


    “焦友光他儿子焦云豹的手就是他扎伤的。”


    听了这话贺家鸣没在说话。他也知道这事,当时焦老大放出话来要取这人的手。可过了这么久也没见他有动静啊。要说起谢老三和朱云龙这样的小人物他贺家鸣确实不放在眼里。可这焦友光他是很怕的。他在监狱里蹲号子的时候跟焦友光打过几回。自己那几颗门牙都是焦友光亲手掰掉的。虽然已经镶了银的。可这一想起来牙根子就疼。仔细一想这李太忠也不过是个毛头小子。要是让外人知道自己兄弟让他家娘们给砍了。这面子肯定保不住了。一拍桌子嚷道“草特么地。明天去灭了他!”


    李太忠和梁东福把这个酒鬼弄回了家。李太忠家的房子是分东西屋的。把这人扶进西屋他便倒头就睡。


    “这人是谁啊?”肖金芳问。


    “俺们也不知道。搁道上拣的。”梁东福答道。


    “等他明天醒了就知道了。”李太忠说。


    整在这时这人翻了个身道“老子不服!老子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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