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河喊出“2”的时候，蒋衡已经把笔记本放在余欢桌子上了。余欢不服，还在沈河手底下挣扎。


    蒋衡看了他一眼，微笑道：“沈河同学，大家都是同学没必要这样。笔记我放在这，你冷静点。”


    他的礼貌和谦让引起不少同学好感，而相反的，沈河还是一副阴沉沉的样子，直到蒋衡离开他们半米的范围，坐回自己的座位，他才肯放开余欢。


    余欢得空像只小豹子一样反扑上去，把沈河抵在墙上和他打架。说是打架，不如说是打情骂俏。


    余欢没一拳都打很认真，而沈河则笑嘻嘻的躲着他的拳头，未攻击，有意的让着他。


    蒋衡一旁冷冷的看着，越看眼眸越寒。


    女生们磕cp磕得好开心。


    结果就是——


    学校论坛又炸了。


    炸得挺欢快，不知道是谁把他和沈河“打情骂俏”的十五秒视频发上去了。帖子堆了一百多楼。


    大家觉得他们很有爱，只有几个特殊的存在，骂余欢骂得贼欢，好像余欢抛了他祖宗十八代的坟，又或者欠了他五百万没还。


    他想都不用想，都知道这骂他的是谁。徐灿灿。这婊里婊气的臭小子，今天非得扒了他一层皮不可。


    最后一节课是久违的体育课。平常体育课都会被班主任强行占有教数学，没想到今天大发慈悲，让他们认真去玩会，说是为三天后的考试放松一下。


    缘这种东西，妙不可言。


    他们班体育课和徐灿灿班撞上了。


    沈河在和男同学打篮球。徐灿灿抱着一瓶水坐在一边看着他打篮球，眼睛里跟落了星星一样闪闪发光。


    余欢露出一个冷笑，正愁找不到你，你倒自己主动送上门。


    沈河那边打完一场坐在边上休息。他坐着也不安分，左顾右盼的，似乎在找余欢的影子。


    余欢还用找么？他自己就走出来了，沈河看到他，原本下压的嘴角迅速上扬，远远的就在跟他招手：“欢欢！我在这里！”


    余欢从他眼前走过，看都没看他一样，沈河摇晃的狗尾巴顿时失落落垂下。


    他竖直脖子去看余欢的走向，发现余欢怒火高涨三尺，把热情奔向自己的一个小学弟给撞到了。


    小学弟弱不经风一撞就倒。


    余欢趁他没反应过来一把夺走他手里的矿泉水，打开，“咕咚咕咚”喝了起来，喝得欢快，喝得顺畅，喝得灵魂升华。


    卧槽，什么怪味？


    余欢一惊，嘴唇与瓶嘴分离。


    “你干什么！”徐灿灿不满的坐在地上看他：“有没有礼貌啊你这个人。那是我给学长准备的水，你也抢着喝。”


    余欢奇怪道：“你在矿泉水里放了什么？怎么喝出一股糖水味？”


    徐灿灿浮起一个神秘的笑：“放了我的满满的爱意……怎么样？猴子精，你觉得甜不甜？”


    余欢瞪过去：“你在骂一句。”


    他瞪人的样子挺可怕，徐灿灿刚好是个欺软怕硬的主，虽然不甘心，但他没选择和余欢继续杠下去，转身就跑了。


    兑了了糖的矿泉水。


    是这个味道吗？


    余欢看着他跑远，还在纳闷这什么鬼味。


    沈河是跑过来的，非常着急的夺走了他手里的喝了一半的矿泉水瓶子，扔在地上。


    “你怎么喝他的东西？”他在问他。


    余欢错听成别的意思，冷笑一声：“怎么？喝了你还不乐意了？”说着拍拍他的肩膀：“也对，沈同学人气高啊……男女老少都喜欢……”


    沈河：“没，我只是怕你拉肚子。”


    余欢：“？”


    沈河指指地上撒了一片的水：“他经常会在送我的东西里加点过期的牛奶或者是什么奇怪的东西，之前还在巧克力里放虫子。”


    余欢脸色有点难看：“你怎么知道的？”


    沈河：“篮球队阿峰告诉我的，他和他一个班，说他很奇怪。”


    “唔……”余欢感觉腹部在灼烧，没忍住干呕起来。沈河笑意更深了，附在他耳边来了一句：“骗你的。”


    余欢：“……”


    一个拳头打过去，沈河快速拦截，把他拽到怀里：“谁叫你刚刚不理我的，让我心都空了。”


    “你真讨厌。”


    余欢把他手甩开，气呼呼的走了。去把锻炼完的体育器材给送回器材室，沈河想过来帮忙，却被他一眼瞪回去了。


    “别跟着我。”


    “……”


    课桌上有一个玻璃罐子，里边折了一百多个爱心，少年的目标是一千个，一千个完成后，就去送给他日思夜想的男神。


    他每折一个，都会在折心的纸上写上一件事，他最想做，却是不敢做的事情。


    “我想用刀在学长心口上刻下我的名字。”


    “我好想包裹我的学长，让他好好感受我浓烈的爱意。”


    “亲爱的学长，今天我在蛋糕里放了早上的“朝阳”，但可惜了，你没有吃，真令我伤心。”


    少年边写，边哼着歌，看上去很幸福，脸上写满了少年人暗恋对象却不敢表白的羞涩。


    看上去挺“清晰烂漫”的画面……


    前提沈河没来的话。


    “吃了。”


    沈河把中午的盒饭丢在他桌子上，里面隐隐约约有几只正在爬动的虫子，混在大米粒一起，很难发现。


    那是徐灿灿放的，沈河没吃下去，差点让篮球队的朋友吃下去了，现在那朋友还蹲在厕所里呕吐，已经对他造成了心理阴影，估计几天内都不想见到大米饭了。


    “学，学长！”徐灿灿开心的站起来：“你来啦！你来找我了！”


    沈河没什么表情，冷冷一句话：“给我吃了。”


    其实他只是想来给徐灿灿一个警告，平时他不会去理睬这种事情，只会觉得烦。直到徐灿灿把手伸向余欢，他才开始注意。


    他不想把事情闹大，但没想到那徐灿灿忽然跪在他身前，端着那碗盒饭吃了起来。


    沈河：“……”


    徐灿灿看上去还挺开心，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满是羞涩：“学长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让我吃，我会乖乖的，一粒都不剩……”


    沈河头皮发麻。


    徐灿灿吃得很香，时不时抬起头问他：“学长我乖不乖啊？”又像个神经病嘀嘀咕咕：“我可不比那猴子精……只要学长和我在一起，我什么都愿意为学长做。”


    听到这话，沈河笑了一下，笑得邪气，抬起一条修长的腿踩在他脸上。如他所料，徐灿灿更激动了，伸出舌头就想舔他的鞋底，却被他一脚踢得往后仰倒。


    “我喜欢乖的没错……可我对没有挑战性的东西没兴趣。”


    那条腿踢翻了吃了一半的盒饭，沈河双手插兜走了，没有再看他一眼。正常人被这样对待，会难过，会伤心，也只有徐灿灿这种人激动得血液沸腾。


    只是因为他的学长踩他了。


    天空下起绵绵细雨。


    余欢抱着一大摞器材往器材室跑，还没接近器材室呢，就听安静的走廊上传来微弱的喘息声。


    什么鬼？


    听着那越靠近，喘息声越大的器材室，他浑身都僵住了，站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呜……救……救命……”


    他听到女孩的呼救声，毫不犹豫用钥匙打开了被反锁的器材室。在最里头，放着跳马的器材堆里，有两具交缠在一起的身体。


    女孩看到他了，睁着一双泪水朦胧的眼睛朝他呼救：“救救我……快救救我……”


    “干什么！”余欢怒吼一声，抄起一旁的棒球棍就对着那流氓一顿狂揍：“你这臭不要脸的畜生！”


    男孩被打得抱头鼠窜，姑娘捡起校服就跑。还好余欢来得及时，不然一好好的姑娘就让他给糟蹋了。


    “擦！别打了！别打了！”畜生声音听起来还很耳熟。


    余欢逐渐停手，想去看那畜生长什么样子。这不看还好，这一看他更气了，把手里的棒球棍换成铅球就要往他身上砸。


    陆擎护住脸，叫道：“余欢你疯了！”


    余欢没下去手，把铅球扔一边，指着他骂道：“陆擎你还是个人吗你！”


    被坏了好事，陆擎也很气：“我怎么不是人了？你情我愿的事情，我有错吗？”


    “你跟你说你情我愿？人女孩都喊救命了！就算是你情我愿你这也是在犯罪的知道吗！”余欢没忍住又踹了他一脚。陆擎恼火了：“你够了啊余欢，别以为我不敢还手。”


    余欢打得手累，擦一把汗说：“算了。我去找你爸爸，我看他怎么处理这事儿。”


    陆擎忙拦住他，但是拦不住，一气之下把余欢推倒在地。余欢没他高，轻易的就被他推倒，撞到个什么东西，把那东西从隐藏的架子里给撞出来了。


    余欢捡起，竟是个隐藏摄像机。他还没问什么，陆擎就一脸紧张的把他手里的摄像机夺走了。


    “给我！”


    余欢伸手要抢，陆擎一脚把他踹翻，又狠狠的在头上踹一脚，踹得余欢撞在跳马角上，整个人脑子晕乎乎的。，一摸鬓角，竟然流血了。


    余欢流血。陆擎也怕。


    他说：“余欢我劝你别把事情闹大。我再怎么也是你同父异母的弟弟……做错的事情我可以道歉，但是你千万不可以告诉爸爸。我要是有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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