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显高于他的体温像是一块热乎乎的毯子,梁斯齐一下就出汗了,但是冰冰凉凉的手脚很快缠了上来,在他身上寻找热源。
梁斯齐痒得不行,连忙抓住贺明山的两只手腕,塞回他自己怀里,让他用自己体温暖着。
那两只手不乐意,梁斯齐一松手就溜回来捣乱。
梁斯齐又用力塞回去,然后胳膊一展,把对方整个身体圈了起来。
这下对方倒是不捣乱了,就是又热又沉的,他胳膊和大腿的皮肤上很快就渗出了一层汗,贺明山的睡衣也都被濡湿了,贴在紧绷的皮肤上。
贺明山呼吸都是滚烫的,一下下喷在他的脖子上,又痒又难受,很快就满头大汗。梁斯齐空出一只手把对方的脑袋往旁边推了推,过了一会,那个脑袋又自己挪了回来,还把嘴唇贴了上去。
梁斯齐觉得自己要疯,很久没有遇到这么让人抓狂的情况了。
但考虑到这是一个病号,再怎么样也只能把被子盖的严严实实。
风雨愈大,一阵狂风卷来,甚至把吸饱了水变得十分沉重的窗帘都掀了起来。梁斯齐觉得露在外面的头脸一冷,扭头看到甩着水珠乱飞的窗帘,这肯定不行。
他松手把贺明山往旁边一推,想去处理一下,但刚刚坐起来就被压了回去,还被抱的死紧死紧。
梁斯齐有点方了,又推开了一遍,结果还是慢了一步,没来得及下床又被压了回去。
被子都被踢到一边,贺明山后背的睡衣被风一吹也是湿凉湿凉的。
梁斯齐觉得不能这么折腾下去了,用脚艰难的把被子勾回来,重新盖在贺明山背上。
试了试对方额头温度之后,梁斯齐也不介意对方呼吸喷得他难受了,把贺明山往怀里一圈,脑袋往下压了压,调整姿势露出口鼻,然后把被子塞得严严实实。
就只能先这样了。
大概是最近太忙也太累了,尽管又热又难受,梁斯齐还是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贺明安就睡不着了。
他给物业打电话叫了开锁公司之后,家里就又停电了。
贺明安从小到大一共就遇到两次停电,这就是第二次。
第一次就是不久之前,贺明安没什么感觉,毕竟家里有备用电源,短暂的停电其实也不影响生活。
第二次就是这回,连带备用电源也出问题了,整栋楼上上下下一片漆黑。
贺明安在一片漆黑里爬上楼找自己的手机,然而在床头柜里找着之后却发现无法开机。他们上学不让带手机,但是可以带电脑和pad,他手机丢在家里好几天没充电了。贺明安重重往床上一坐,屁股被硌了一下,掏出来是梁斯齐的手机。
他点开手机的手电筒,鼓着胆子下到地下室,结果发现应急电源也运转不起来。贺明安从地下室上来之后,接到物业的电话,道歉外加保证他们会尽快恢复供电,但由于刚刚接到消息,两颗刚移栽的树倒在路中央了,车开不进来,恢复的时间可能会晚一点。至于开锁公司,一样暂时也赶不到。
贺明安挺不高兴的,他觉得物业有点不负责任。而且让他哥被客人照顾,他不放心的同时也觉得是自己的失误。
现在这个情况已经超出他的控制范围了,他想了想,虽然心里挺怯的,还是打给了他爸。
贺朗听完这个情况,破天荒没有教训什么,只是说:“我知道了,你等一下,一会有人联系家里。”
果然几分钟之后,就有人打进来家里的电话。
那边问他是不是贺少,表示自己大概半个小时之内就能赶到。
贺明安也是第一次被恭恭敬敬的叫贺少,觉得又尬又新奇。他之前虽然也常常跟着贺朗和叶岚出去见人、吃饭,但别人都当他是小孩子,最多给多加几个菜,关爱一下学习情况。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
贺朗叫来的人动作极快,似乎并没有受到物业之前说的倒在路中央树的影响。
贺明安觉得他挂电话还没有多久,门铃就响了起来。
贺明安跳下沙发拉开门,门后站着几个身穿连体防水迷彩服,腰上扎着多功能腰带,脚下蹬着高筒靴的人。身姿挺拔,像是高高的标枪似的站在门外。
为首的那个主动向贺明安伸出手。
贺明安绷着脸和对方握了。
领队问好之后,说他们先去周围检查一下,看看能不能尽快恢复应急电源。
贺明安端着脸点点头。
这群人呼啦啦散开之后,露出了后面几个穿着普通雨衣,背着大大小小箱包的人。
最前面那个人看起来四五十岁,走上来脱下雨帽、手套,和他握手,倒是没有叫什么贺少,而是叫他小贺先生,温文儒雅的介绍自己是什么几区医院的医生,姓郭。
贺明安微妙的意识到了其中的不同,叫了声郭叔叔好,礼貌的请几人进来了。
一会之后,穿着连体服的领队从外面回来,接通了他们带来的移动电源,房子里很快就不像之前那样漆黑了。在检查过地下室应急电源的情况之后,领队上来说:“还得需要一点时间才能恢复供电。”
他说这话的时候同时看向郭医生和贺明安。
郭医生点了点头,也看向贺明安,征询道:“还是先让华队他们把病人卧室的门开一下吧?”
贺明山是在一片嘈杂的声音里醒来的。
声音从微微晃动的门外传来,房间里一片漆黑,翻飞的窗帘透露出窗外风雨交加。
他头还是昏昏沉沉,理所当然的没有察觉到触手可及的柔软和温度有什么不对。
就在这时,摇晃的门和门框之间忽然裂开了细细的光,接着一声闷响,整个门板被卸到了一边。原本还带着隔膜的嘈杂声音一下子无比清晰起来,外面的光亮也照进来,贺明安和几个不认识的人一齐涌进来。
贺明山皱眉,虽然知道这一定是特殊情况,还是下意识觉得不愉快。
贺明安从来最怕他哥,饶是贺明山病着,杀伤力大大降低,他还是下意识心虚了一下。然而等他哥坐起来,掀开被子的一瞬间,他差点爆了粗口——
靠,他就知道!
搞什么!
还说是好朋友?果然心怀不轨。
贺明安尴尬的扭头看向郭医生,要不是这个人明显是他爸那一辈的,他马上就要请对方回避了。
郭医生倒是很镇定,只看了眼就挪开了目光,对身后几个人比了一个手势,就地组装一些医疗器械。
贺明山也是这时才被贺明安一惊一乍的表情和动作提醒,后知后觉看了看自己身边——
光滑的脊背随着沉睡的呼吸一起一伏,肩膀和腰背的轮廓随之变得明显。埋在枕头里的半边脸被散落的发丝遮挡住了,但还是非常熟悉。
最重要的是,这种肌肤相贴竟然没有让他产生不适的感觉,这让他非常惊讶,以至于贺明山心跳莫名其妙加快了几下。
他马上挪开了目光,看到了屋子里的不速之客,手指动了动,拉过被子盖在了梁斯齐露出来的后背上。
看向贺明安:“这几位是?”
贺明安甩锅:“是爸爸请来的。你门突然打不开,家里又停电。我给爸打了电话。”
贺明山点点头,他脸还是有些不自然的红,头发也有些乱,但是清醒过来之后,整个人就像是突然穿上了正式的衣服,变得大不一样。
至少这个时候贺明安就不敢冲上去摸摸他哥额头还烫不烫了。
郭医生却一点都没有受影响,在贺明山掀开被子准备下床时快步走过来:“你这个时候不适合淋浴,我们先做一个全身检查。”
贺明山向来坚持己见的目光和对方对上。
贺明安觉得他哥绝对不会那么容易听人劝,没想到他哥停顿了几秒,点了点头,又重新坐回了床上。
不对,郭医生怎么知道他哥生病的时候偏偏有淋浴的习惯?
就听他哥沙哑却客气的开口:“郭叔叔,又麻烦你了。”
郭医生摇摇头,端着脸一边戴上橡胶手套一边说:“几年不见,你也长大了,要知道对自己的健康负责。”
贺明安就目瞪口呆看着他哥乖乖点头了。
我靠,这个郭医生又是哪路神仙。
梁斯齐醒来的时候,窗外天光大亮,虽然还在哗哗下雨,但比昨晚要小多了。前段时间一直熬夜通宵,他这一觉就睡得很沉。
这仍旧是贺明山的房间,但是阳台的落地窗易经被修好了,窗帘似乎也换了一个,但房间里空无一人,鼻翼里是有点熟悉的清香。
梁斯齐打着哈欠爬起来,想起来自己衣服脱在楼下了,裤子也是湿的,正想找人借一件贺明山的衣服。
门忽然被打开。
贺明安站在门外,一脸古怪,说了两句话。
他说:“哦,齐哥,你醒了。”
又说:“我妈回来了,正在楼下,想见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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