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帆被退学当天，学校把整件事情的过程打成通告贴进了学校的布告栏里，再配合广播，给全校同学上了一堂思想教育课。


    当天论坛里全是讨论这事的帖子，大多数都是为江瑜鸣不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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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这层楼之后，忽然画风突变，出现了一些走向微妙的言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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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有人罗列了这大半个月来霍逸对江瑜种种关怀的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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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霍逸上台做检讨完全是脱稿表演，他上去之前江瑜特别惴惴不安，据说学校要根据霍逸这次的认错态度来决定对霍逸的处分，毕竟动手把人打进医院这事是他不对，也是严重违反校规的，虽然不至于被退学，但如果认错态度不够端正，很有可能会被记录在案。


    青岩附中多年来一直和全国顶尖大学有合作关系，一般情况下只要校长根据学生的在校表现写上一封推荐信，那么被推荐的学生之后参加那些名牌大学的自主招生就会简单很多，高考只要过一本线就可以被录取。以霍逸的成绩，这本来是十打九稳的事，但现在……


    霍逸笑笑：“没大事，有你送我的护身符，肯定顺利。”


    上台之后，霍逸虽然脱稿表演，但言辞恳切，说话真诚，加上得天独厚的相貌与气质，检讨检着检着就变成了个人演讲大会，期间还有同学在下面鼓掌。


    江瑜松了口气。


    霍逸果然厉害，就只是打了腹稿，就能做到这种程度。校领导应该会满意吧。


    可谁也没料到，就在这时，霍逸画风突变。


    霍逸：“……但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这种人渣，我一定还是会揍他。”


    同学们在下面拍手叫好。


    校领导们：“？？？”


    霍逸：“这种人渣不值得原谅，我同桌的努力差一点就因为他化为泡影。在准备比赛的这些天，除了给我缝护身符之外，我同桌一刻都没有休息，他那么优秀，在保证学习效率的情况下，还为我做出了这么精致的护身符。”


    霍逸一边说一边像武林盟主举令牌一样把护身符亮了出来。阳光下，上面的金色小狼熠熠生辉。


    江瑜想找个缝钻了。


    由于反光并看不清护身符的同学们：“……”


    被蜜汁走向搞得一脸懵逼的老师们：“……”


    事后因为这个事，学校最终还是决定对霍逸做出相应的惩罚，取消他一学年的评奖评优，至于将来升上高三的推荐名额等，也有待商榷。


    江瑜着急坏了。


    霍逸安抚道：“没事，我本来也不打算借什么推荐信自主招生来上大学。”


    江瑜一想也是，之前有听说搞竞赛的老师找过霍逸，以霍逸的能力如果参加没准就直接保送顶尖大学了，甚至不用等到高三，还走什么自主招生的流程。


    这个人太优秀了，他确实有资本说那种话。


    自从霍逸知道论坛里开始出现他和江瑜的cp贴之后，从来对八卦嗤之以鼻的他养成了三五不时就刷论坛的习惯，彻彻底底沦为了个网瘾少年。他美滋滋地看着学校小女生给他们编的段子，时不时偷瞄一下自己的小同桌。


    趁江瑜写完一本练习册的时候，霍逸凑过去道：“小王子，上次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


    “你对搞基怎么看？”


    江瑜差点把手里的书给摔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霍逸笑笑，把自己的手机页面亮给江瑜看。


    显示的是论坛首页，有几个“new”、“hot”的帖子。望过去.、.、.之类的帖子。


    江瑜：“……这怎么回事？”


    霍逸笑笑：“能怎么回事，就是小姑娘们觉得咱俩有一腿呗。”


    江瑜莫名耳朵一热：“你不澄清一下吗？或者让沈弦帮忙删个贴。”


    像这种娱乐性的帖子学校论坛里其实有不少，一般如果当事人介意向论坛管理员投诉是可以删帖的。


    霍逸：“不澄清，就是我让他留着的。”


    江瑜：“……为什么？”


    霍逸看着江瑜的侧脸，有些话差点就脱口而出了：“没什么，就觉得挺好玩的，反正咱俩关系好，你要是介意的话我就让沈弦删了。”


    江瑜顿了下，摇摇头：“无所谓，你觉得好玩就留着吧。”


    这种帖子在江瑜以前读的学校里也有，关于两个男生之间的yy，很多直男都不大在意，有些顽皮的甚至为了吸引女生的注意力会即兴表演一段。自己如果对这种无中生有的事显得很在意反倒奇怪！


    江瑜身后的小尾巴机敏地摇晃着。他不在意！一点都不在意！


    对于与同性之间传绯闻并不在意，是很直男的表现了。但也有可能是故意掩饰。


    霍逸若有所思，试探道：“那你支持搞基吗？”


    当然支持！他自己就是啊！


    江瑜故作淡定：“……我觉得有爱就可以。”


    霍逸眯眯眼。这根本试不出来嘛。


    就在这时，余文倩在后面敲了下门：“江瑜出来下。”


    江瑜一走，霍逸赶紧掏出手机，在百度里键入“怎样才能试探一个人是不是gay。”


    很快就有五花八门的答案跳出来，霍逸点进比较前面的一个帖子，贴主仿佛是个gay，正在帖子里诉说他看上了一个男生，但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性取向，怕被讨厌。下面有各种支招，眼放黄光的霍逸迅速锁定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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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办公室门口，江瑜无精打采地提溜着一本数学练习册走了出来。本来余文倩找他是去商量下药事件的赔偿问题，没想到半路被同一个办公室的陈珂逮个正着。


    这段时间跟霍逸做同桌，江瑜的数学基础已经有了一定的提升，但因为他一直把自己的错题藏着没给霍逸看，霍逸也不知道他具体哪里不懂，碰到有些问题，江瑜怕霍逸觉得太弱智，也藏着掖着不敢问，导致虽然概念捋得很清，但实际做题还是抓耳挠腮，每次交上去的作业基本都要错一大半，最后被陈珂冠上瞎做的帽子。


    瞎做……在以前的高中他也被这么说过——


    “这么简单的题目都做不好，就知道瞎做，脑子里成天都是那些龌龊的念头，还打人家小姑娘，看看人家小姑娘成绩那么好，你那什么眼神？啊？冤枉你了吗？”


    往事猝不及防袭上大脑，江瑜感觉自己的太阳穴鼓鼓作疼。


    就在这时，天边忽然巨响。


    打雷了！这个月份居然还会打雷！


    江瑜身体一抖，脸色瞬间惨白，死死地抠紧手里的练习册。


    天空昏沉，雷声滚滚。江瑜深深地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四处看了看，躲进了办公室不远处的一个放扫把畚箕的储物间里。


    江瑜坐在地上，抱着膝盖，身体蜷成一个小人球，把自己挤进角落里。


    他害怕打雷。从高一的时候被人群殴关进厕所里听了一晚上的电闪雷鸣后，对雷声的恐惧就深深地印在了他的骨子里，伴随着那些辱骂声——


    “变态同性恋！”“抢人家女生的男朋友，还打人，恶心！”“就他一个人，给我揍！”


    储物间里一片漆黑，门的隔音效果并不好，雷声时不时还会穿透进来，江瑜捂着耳朵，前指节使劲用力，仿佛要抓破自己的头皮。


    不知过了多久，储物间的门忽然开了。霍逸看见埋头蜷在角落里的江瑜，瞳孔一缩，走过去把自己的手垫进江瑜的手掌下面，替他捂耳朵：“别怕，没事了，有我在，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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