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佞臣记》中,魏珩夺权之后,最恋恋不忘的便是这位江公子,便借着九千岁的势,将他好好欺压了一番。
因江晏早早便投了惠王,魏珩此举无疑是狠狠打了惠王的脸。
自此,江晏对魏珩可以说是恨之入骨也不为过。
故而沈霁倒台之后,请求将魏珩罚入教坊的第一人便是江晏。
不过,眼前令魏攸宁头疼的乃是另一件事。
一个月前,原主才顶着男儿身去向对方诉了衷肠!
难怪此时江晏拿了一副吃人的表情防着她。
魏攸宁眯了眯眼,瞧着倒是人模狗样的,不过这般端着架子,臭着脾气的小子,有什么乐子?
原主好这口,她却半分兴趣也无。
魏攸宁不咸不淡道:“是认识,不过不怎么熟。”她朝范峤摆摆手:“时候不早,咱们先走,也好准备后面几场测试。”
言落,招呼也不打便从江晏身旁离去。
江晏这还是生平头一次被魏珩冷落,好似一盆冷水当头泼下,浇得人透心凉,好不狼狈。
不知为何,江晏莫名生出几分愠怒,鬼使神差地便将人叫住:“魏珩。”
原本对他有求必应的人,竟连一个眼角都没给他,走得十分干脆,连头也带不回。
这么一嗓子下来,四周的目光都聚在江晏身上。
江晏觉得丢脸至极,挟着满腔闷火,板脸转身就走。
葱绿公子瞧了眼远去的范峤,又瞧了眼江晏,忽而露出恍然的笑容。
“冯阳,你笑什么!”
冯阳吞了吞唾沫,神秘兮兮道:“江公子,你瞧魏珩旁边的范峤如何?”
“什么如何?”江晏回想,那范峤姿容俊秀,清隽端方,似乎生得不错。
他神色忽而一变。
冯阳道:“莫不是魏珩换了口味,毕竟那范峤模样文章比之你是样样不差呢。”
“闭嘴!”
江晏又气又怒,冷冷哼了几声,露出一个不屑神情:“他不来烦我,我求之不得。”
……
晋江书院居于紫金山西,过了二门,东西两侧便是学子们平日起居的房舍。
中轴往内,依次是供奉先圣的先圣殿,平日论学讲经的讲堂。讲堂之后,另置藏书室,再往内便是山长和书院先生起居之地。
平日学子们学习自修,则是在分居讲堂东西的四勿斋和三益斋。
因魏攸宁二人抵达书院的时间稍晚,东西配房已满,便被分到了藏书室后,西侧近厨房和后山菜园的闲置院落。
此地偏僻,又近菜园,夏季怕是蚊虫颇多,味道颇重。
好处是此处独立成院,二人各分了一件厢房,不必像配房那样二人合用一间。
魏攸宁对此甚为满意。
尤其在她瞧见此院还有单独的小厨房和后山的天然温泉后,更是深觉舒心。
当日傍晚,顾老夫人又亲自前来同二人道谢。
顾蓁是姑娘家,自然不便前来。
几番寒暄,天色渐沉,顾老夫人才披着黄昏离去。
一夜休整,天刚放亮众人便迎来第二场测试,午间歇息之时,第二场策论的成绩已然张榜公布。
此次策论之题是盐策,主要针对私盐让在座各位提出解决之道。
魏攸宁以盐论一篇获得甲一,江晏甲二,范峤这科表现一般,得了个甲四。
魏攸宁视线正落在甲五那个名字上。
祝澜。
魏攸宁下意识侧目,正好瞧见那位鸦青袍子的公子眼底的几分难掩喜色。
她忍不住抚了抚左腕的星月菩提。
想来这位惠王殿下是将自己的名字掐头去尾,取了谐音,将朱成澜化成了祝澜。
朱成澜的策论能夺甲榜,倒叫魏攸宁颇感意外。
“这,这不可能!”正是此时,一人形容惶惶,满面失落。
魏攸宁见那人一边愤愤不平盯着她,一边道:“不,这不公平!”
她挑了挑眉,认出这人便是先前首场榜首的舒泰。
范峤道:“这位公子,都是一样的试卷,答卷也好好的张贴出来,你突出此言,倒叫人觉得可笑得很。”
此言一出,四周的目光都聚集此处。
“这位公子,是对某有何疑问吗?”魏攸宁朝他挑了挑眉。
舒泰咬牙切齿,情绪翻转,最后还是忍不住道:“你,你们盐商子弟,借身份之便,自然能夺甲榜!”
这下,江晏不乐意了。
当即冷笑道:“输了便要输得起,这甲榜夺了便夺了,你待如何?”
话虽如此,可瞧见魏珩之名竟居于自己之前,江晏心底不可谓不复杂。
魏珩不过满腹草料的废物,竟能夺魁?
范峤笑了:“照舒兄这般说,出生农家的举子善农,若遇上农业水利的策论,那也是不公平,善商的学子遇上税问,亦是不公平。那敢问舒兄,什么才是公平?”
“做文章是考学之首,为官者将来是要造福百姓,为国尽力的,难不成舒兄觉得,不通庶务便是公平?”
舒泰愤愤,涨的满脸通红:“谁说我不通庶务?”
他咬牙切齿,狠下心来:“那今日我们便从农税,水利,民生军事各选三题论策,双方互相出题,由在座各位见证,一决胜负!”
“若你输了,便向我连作三揖道歉!”
范峤皱眉:“私下设局,怕是有碍是书院规矩。”
舒泰面露得色:“不过是一场文比切磋,又没拿金银做赌,算什么局?范兄不应,莫不是怕——”
“怎么不应。”却是魏攸宁开口了。
范峤忍不住拉一把上前应声的魏攸宁。
魏攸宁抚开他的手,面上含笑:“以范兄之才,与你做比未免大材小用,魏某不才,愿请舒兄指教。”末了,她还不忘扬眉挑衅:“想必舒兄也对我这个盐商子弟夺得甲榜很是不服呢。”
不止是舒泰,周遭好些人瞧魏攸宁的眼神都不服气,认为他这个甲魁名不副实。
只是不愿做出头鸟儿,故而一直未能吭声。
文人易相轻,早有人不忿魏珩自负冒头,当下便在旁边起哄。
“魏公子如此自信,不妨让我等开开眼界。”
舒泰乃松江府有名的才子,这个魏珩仗着身富,竟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正好叫舒泰灭灭他的气焰!
舒泰原还有些迟疑,见魏珩如此狂妄,冷笑连连:“好,好,那便如君所愿!”对上范峤,他还有几分忌讳,可对上这个魏珩,他却是半分不惧。
不过是瞎猫遇上死耗子,刚好考了盐策夺得甲榜竟就如此猖狂!
魏攸宁伸手抚了抚衣襟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敢问舒兄今年贵庚?”
舒泰不解,却还是道:“二十有一。”
“那正好,小弟不才,今年十六,若你输了,我便再附一个条件,日后舒兄见了我都要称,”魏攸宁忍了忍,还是将喉中那声‘干爹’吞了回去,“称我一声兄长。”
罢了,毕竟初来乍到,做的太过惹了先生们不快就不美了。
何况,这么一个寒碜的干儿子他也不稀罕。
舒泰气怒已至巅峰,迫不及待要打这小子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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