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都依你。”
青帝言语里不自觉地带上宠溺,徐长歌的脸微微发红。
“青澜……你是不是觉得我挺闹腾的……”徐长歌有些难为情。
“没有。就这样挺好的。”青帝这厢应声,那厢一手撩起袖口,一手取水入黛粉。
“是吗?”徐长歌偏头,一脸不相信。
“本皇女已经够静了。若是大小姐你也静,那咱们这不就是俩闷葫芦了?”
发觉水量已经足了,青帝迅速将黛粉调匀,开始往徐长歌眉间补。
“嗯!”徐长歌端端往前看着,正好能看到青帝的下颌。
青帝的下颌尖尖的,徐长歌从下面往上看,格外的好看。
没发觉徐长歌在瞧自己,青帝利利索索地给徐长歌上完妆后,又小心翼翼地往徐长歌唇上点了些朱砂。
待朱砂点完,青帝鬼使神差道:“这东西不能常用。”
“嗯?”徐长歌不解。
青帝侧身取一银镜递到徐长歌手上,淡淡道:“有毒。”
“嗯?”徐长歌虽听懂了意思,眼中的疑惑却更深了。朱砂点唇,古而有之,青澜怎么会说朱砂有毒?
“只是传说。”青帝笑着帮徐长歌把手中的银镜扶起来,低声问道,“可是满意?”
“这里应该画得更重一点!”笑嘻嘻地拉着青帝的手给自己补妆,徐长歌一边冲着银镜左右看,一边好奇道,“青澜,你怎么会画妆面?”
“无聊。”青帝惜字如金。
“画的真丑。”知道青帝说的是在深宫中无聊,徐长歌违心道,“没绮罗手艺好!”
“那擦了。”青帝也不恼。她的手艺自己清楚。虽算不上好,却也是专门寻嬷嬷学过的。
当然,青帝当初学画妆面,自不是为了帮人出席晚宴。她学画妆面时,已是帝王之尊。之所以学,无非是想当个闺房之乐。
如今用到此处,却算是技尽其用了。
“哎!”见青帝抬手真要往自己脸上来,徐长歌忙侧身去躲,“哎呀,别——”
“你呀!”抬手拿过一旁的茶盏,青帝抿上一口,唇边含上了笑意,“说难看也是你,不让擦也是你!这么霸道,徐大小姐,你说说谁受的住你?”
“青澜……”嬉笑着挤到青帝的怀里抢青帝的茶盏,徐长歌不依不饶道,“你不是受住了?你别生我气!你的妆上得可好了,比绮罗都好!”
“是吗?”青帝将手中的茶盏抬到徐长歌够不着的位置,勾唇道,“别离本皇女那么近。否则,本皇女会以为你徐大小姐是看上了本皇女的茶!”
“小气!本小姐怎么会看上你的茶?”乍呼呼地起身抢过青帝的茶盏,徐长歌发觉重量不对。警惕地将茶盏反了过来,徐长歌睁大了眼睛。
诶,空的?
徐长歌偏头去瞧青帝,发现逗她的人已经另取了一个茶盏喝茶。
“障眼法。”青帝轻笑着地晃晃手中的茶盏,继续喝茶。方才徐长歌闹着要茶盏时,青帝已取了一个空盏逗她。故而,徐长歌抢到手中的不过是个空盏。
“哦。”嘟嘴将茶盏放在案上,徐长歌转身去取白鸽脚上的字条。白鸽来时徐长歌就看到了,但那时青帝还在气头上,徐长歌也就没打算看。
待看清字条上的字后,徐长歌发现青帝没上妆。
“青澜,你不上妆吗?”
徐长歌觉得她的阿澜不化妆很可惜。
明明那么好的骨相,那么好的手艺……
“嗯……”青帝闻言放下茶盏,朝徐长歌淡淡一笑道,“你都要躲在帘幕后,本皇女为什么要顶着妆面站出来?”
“也对。”想着青帝若是出席可能爹爹会将她请到宴前,徐长歌也觉得青帝躲着比较好。
可青帝怎么躲着呢?
难不成不去?
想到青帝可能要变卦不陪自己去晚宴,徐大小姐心里有淡淡的不开心。但想到今天青帝不但背着她出去玩了一阵,还给她画了妆面,徐大小姐又开心了起来。
“那你好好休息吧!”徐长歌的“休息”二字未出口,耳边传来了脚步声。
“小姐!”绮罗稳稳地走到徐长歌面前,脸上却毫无笑意。
“怎么了?”
没有将脸上的笑意收回,徐长歌望向绮罗。
见绮罗神色凝重,徐长歌知道那边可能出事了。
“绮罗?”徐长歌收回笑意,青帝也跟着将茶盏放回到桌案上。
“老爷来了。”没在青帝面前叫徐封疆爹爹,绮罗良好的发挥了一个暗卫的功能。绘声绘色地将冯长乐如何在众人面前诋毁徐长歌一一还原,绮罗隐去了自己向徐封疆告状这一折。
听绮罗讲完冯氏父女合力在徐父面前诋毁长歌,青帝眉头拧出了一个疙瘩。
这似乎并不是一个良善的丫头能做出来的事?
“别皱眉了……”徐长歌伸手去抚青帝的眉心,笑嘻嘻道,“本小姐早就说过那是个坏丫头!”
“可……”青帝还想说什么,绮罗却与她见礼道,“皇女莫要担心,此时老爷会处置好的。”
青帝忧心徐父会训诫长歌,问道:“不知会如何处置?”
“安心。”徐长歌抢在绮罗之前答话,“爹爹一向疼我,定不会让那坏丫头得逞!”
徐长歌话罢,青帝稍稍放心,将放置在一旁的茶盏重新拿起,青帝开始慢慢饮茶。
见青帝静了,徐长歌也放下心,乖乖坐在青帝身边学青帝饮茶,徐长歌问绮罗:“你觉得那坏丫头怎么样?”
“少年老成。”绮罗边想边说,“或是这个词不太准确,但依绮罗看,小郡主相比于同龄人,心思太沉了些。”
“这样?”徐长歌单手支着下巴若有所思,“那你觉得本小姐和同龄人相比呢?”
“嗯……”绮罗望望青帝,又望望徐长歌,思忖片刻,认真道,“或是不如澜皇女沉稳。”
“噗——”听到绮罗夸自己,青帝自己呛了自己一口水。
“咳咳咳——”
青帝一边咳,一边把茶盏放回到桌案上。两世为人,青帝还是第一次听人夸自己沉稳。
“绮罗……”徐长歌白了绮罗一样,急着帮上手去帮青帝顺气。这一乱,便又伤着了手。
“嘶——”
咧着嘴抽气,徐长歌瞬时丢了气场。
绮罗见状也明白了几分。
“那丫头竟下了这么重的手。”眼看着咳了一脸泪青帝直身将徐长歌安置到榻上,绮罗感激道,“今日真是有劳澜皇女了。”
“无妨。”青帝朝绮罗一笑,“往日都是你家小姐照看我,今日也该反过来了。”
“嗯。”听完青帝的回话,绮罗不再冰冷。
与青帝回了一笑,绮罗对澜皇女升起了几分好感。绮罗想法简单,对长歌好的,她自然会善待。长歌喜欢的,她自然会喜欢。而像澜皇女这样,愿意让着长歌,且居高位而不倨傲的,她更喜欢。
绮罗如是想着,看青帝也越来越顺眼。顺眼到极致时,绮罗瞥到门外来了人。
等着门外人现身,绮罗看清来人是徐封疆的近婢。
“小姐!老爷邀皇女去前院。”近婢小步走到徐长歌跟前见礼。
听到自己的爹爹唤青澜去前院,徐长歌将视线投到了青帝脸上,询问青帝的意思。
见青帝点点头,徐长歌道:“知道了。”
而后徐长歌悄悄将右手藏在袖里,左手挥挥命婢子离去,同时冲绮罗吩咐道,“绮罗,侍奉澜皇女梳妆。”
“不必。”眼看着传话的婢子要出门,青帝轻咳两声,弱弱道,“劳驾与徐大人回禀一声,澜自幼体弱,昨夜不幸偶感风寒,这宴会就不去了。”
“这……”婢子为难地看了看青帝,又为难地看看徐长歌。
徐长歌的脸色变得难看:“按皇女说的做。”
“是……”
婢子应声后匆匆离去,徒留徐长歌与绮罗二人面面相觑。
“澜皇女?”绮罗不知青帝为何要爽约,也不知青帝已与长歌说过不上妆,故率先开口道,“可是发生了什么?”
“我扮个婢子去。”
青帝施施然起身,与绮罗讨要了一身徐府婢子的衣衫。而后青帝又邀绮罗帮她绾了个婢子的发髻。
当青帝着婢子衣衫站到徐长歌右侧时,绮罗瞳孔微缩。
而目睹青帝换装的徐长歌也没好到哪里去。
饶是见过大风大浪,徐长歌也没想过自己会有用青帝当婢女的一天。
“这个婢子是不是太过俊秀了?”绮罗环着手问徐长歌。
“呃……”徐长歌试着咬咬自己的舌尖,当痛觉传遍全身,徐长歌才敢确信自己没做梦。
“青澜?”徐长歌围着青帝转了几圈后竟是痴了。想起青帝说不上妆是在自己右腕出事之后,徐长歌扑到了青帝怀里。
青帝双手接住徐长歌,没敢大意。
与绮罗交换过眼色,青帝调笑怀中人道:“怪不得绮罗说你不沉稳。”
“你还食言了呢!”怀中人不甘示弱。
“是。”青帝单手环住徐长歌往,带着其往外走,“宴会上,你一定会压过长乐那丫头。”
“嗯?”徐长歌不解。
青帝抬指点点徐长歌的眉心,轻笑道:“仔细想。”
“食言?嗯……”
徐长歌边想边抬高步子走到青帝前面,给其引路。
两人一路无言,青帝想着晚宴,徐长歌想着“食言”。
青帝到底食言了什么?
徐长歌想得头都疼了,依然毫无头绪。
等到徐长歌迈过前院偏门的门槛,坐到珠帘内,看到院中坐了乌泱泱一群人后,事情出现了转机——徐长歌忽然想到了第一次邀青帝赴宴时,青帝与她说的一句“我不会说话”。
青澜“破例”的意思莫不是会在宴上替她说话?
青澜待会会开口吗?
想着待会青帝或是会帮自己,徐长歌开怀地将期待的小眼神投向青帝。请收藏<a hre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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