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予行送完桑蒙后心情甚好,因为桑蒙收了他的糖果不但不生气,唇边还泛起若有若无的笑。
这对程予行来说,绝对是个值得鼓励的信号。
他一边甩着车钥匙,一边哼着不着调的曲儿走进南湖庄园。
刚走进大厅,伴随着一道甜腻的声音传来,一双柔软的手臂缠上他的胳膊:“四哥!”
程予行浑身一僵,如遭雷击!
他手忙脚乱扒开面前的女人:“姜舒瑗你怎么在这?”
“我回来了呀,”姜舒瑗甜甜一笑,不管不顾地又贴缠上去,“四哥,我毕业了,不走啦!”
程予行一边努力甩着她一边往客厅里面走,他的父亲程克兢和母亲武媚都坐在沙发上,含笑看着他们两个年轻人。
程予行走到茶几旁,找到一个沙发椅坐下,姜舒瑗跟过去坐到他的沙发扶手上,身子柔弱无骨一样往他这里贴。
程予行火起:“你一个女孩子矜持点行不行?在美国书没怎么读,风气倒是学开放了不少!”
不等姜舒瑗开口,武媚倒是不满地训斥儿子:“小四你怎么跟舒瑗说话呢,舒瑗也是想你,今天刚下飞机,晚饭都没在姜家吃就先来看你--”
“媚姨!我才不是来看他的,我是来看你和程叔叔的!”姜舒瑗到底被程予行不客气的话刺伤,气鼓鼓离开之前的沙发扶手,走到武媚身边坐下。
程予行懒懒倒在沙发上:“我说什么十万火急非得让我回来吃饭,原来是你们干女儿回来了。”竟是场鸿门宴。
姜舒瑗和程予行初中就是同学,她从十三四岁开始就追程予行,可是程予行不为所动。
后来程予行开始交女朋友,姜舒瑗比着他喜欢的女孩子的样子折腾自己,长卷发烫黑拉直,连衣裙换成格子衬衫,高跟鞋换成板鞋,后来听说程予行喜欢女孩子说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语,甚至狠下心去美国留了两年学。
程家父母觉得人姑娘能对儿子这么痴心一片实在不容易,想方设法撮合两人。
饭桌上姜舒瑗不断讨好程家二老,逗得二老喜笑颜开,气氛表面上一派祥和。
原本没有程予行什么事,他只顾自己低头吃饭,可姜舒瑗有意无意忽而碰他的手臂,忽而桌下蹭他的腿。
这样被吃豆腐还能忍下简直不是男人。
他放下了筷子,起身要走。
却被父亲给叫住:“客人还没吃完你就走,像什么样子?坐下,等舒瑗吃好你送她回家。”
程予行只得又坐回来,他跟父母感情一向深厚,没必要在这种场合给长辈难堪。
可还是换了个方向侧过身坐,让姜舒瑗挨不着他。
程氏夫妇对看了一眼,心中也有数,这个儿子平时总是笑呵呵,在他们面前飞扬淘气,可脾气要是上来,谁也拧不过。
心下哀叹,强扭的瓜不甜,儿媳妇的事情只能顺其自然。
姜舒瑗咬着唇,眸子里委屈和恼恨交织,她毕竟认识程四十几年,对他的狗脾气很是了解,知道他吃软不吃硬,她便也放软了语调,柔柔地问一些他工作和生活上的事情。
程予行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着话,好几次皱眉,最后实在忍无可忍直言道:“你能别说一句中文夹两个单词么,我听着别扭!”
这话真是极不礼貌,姜舒瑗羞愤地红了眼眶。
程予行知道自己双标,其实桑蒙说话也会时不时蹦出些英文单词,但她九岁就去了国外,这么多年英语都是第一语言,有时候找不到适当的中文就会以英文表达,但是桑蒙那一口纯正的美式英语不会让人觉得卖弄反感,可是其他女人这样装乖卖嗲,程予行往往都不给什么好脸色。
这边姜舒瑗气得要哭出来,程家父母也很是尴尬,只好一边给儿子使眼色让他留点风度,一边岔开话题好让气氛放松一点。
好不容易一顿饭吃完,程予行已经看表无数次了。
他鲜少在外人面前如此失礼,实在对这种相亲饭厌烦透了,尤其今天桑蒙对他那么好,他觉得自己背着她跟别的女人在自个儿家里吃饭都是一件充满了罪恶感的事,虽然人不是他请来的,他还是觉得莫名对不住自己的姑娘。
姜舒瑗离开的时候发现程予行停在门口的那辆s&m124,吃惊地张大了嘴巴:“四哥你怎么弄这么个车牌,又难听又不吉利!”
程予行理都不理,挑了家里另一辆车:“赶紧的,我送你回去还有事儿。”
姜舒瑗也拧:“我要坐你开来的这辆!”
“我这辆车不载人!”
“那我更要坐了!”姜舒瑗想打开bmw的车门,却发现车子上了锁,她狠狠踢了一脚。
程予行忍无可忍:“姜舒瑗,你出去念书把脑子念坏了是吧?我最后问你一遍,你走不走?”
“我就坐这辆车走!”
“除了这辆,其他你选一个!”
“我就要坐这辆!”
两人僵持着,武媚闻声出来:“这俩孩子怎么了这是?”
姜舒瑗跺脚:“我要坐这辆车,四哥不让!”
“小四你使什么性儿,舒瑗要坐哪就坐哪吧,一辆车还精贵什么?”
程予行笑了,他一扬眉,一字一顿道:“我这辆车,只有我媳妇能坐!”
不止姜舒瑗,连武媚都呆了。
武媚张口结舌,毫不掩饰自己的喜不自胜:“这,这,什么媳妇?小四你是说--”
无视姜舒瑗苍白的脸,程予行认真地点头:“没错,我找着媳妇了,除了她,这辆车谁也不、给、坐!
你不走正好,我走了,妈你让司机送她吧!”
说完程予行飞快蹿进车里,飞驰电掣般扬长而去。
倒视镜里还能看到姜舒瑗扑到武媚怀里,似乎哭得伤心。
其实程予行以前不讨厌姜舒瑗,他觉得喜欢一个人不是什么错,他看到姜舒瑗总能想起自己对桑蒙那些卑微的心思,因此对她先前还有些同病相怜的怜惜。
可是现在桑蒙回来了,他觉得自己看什么女人都不顺眼,尤其是对自己有企图的,万一哪天被桑蒙看到,他真是有嘴都说不清。
他要把这些奇奇怪的暧昧的女人统统扼杀在摇篮里。
今天那一幕让他发觉桑蒙对他态度的软化,虽然这姑娘可能只是习惯性同情弱者,但是她对他的温柔照顾还是让他受宠若惊。
他看了看表,这个时间桑蒙肯定吃完饭回家了,才几个小时不见呢,又开始想了。
他一边警告着自己不能太黏糊了,一边摸出手机发微信。他编了删,删了编,愣是想不出一句合适的话。
他转眼瞅到副驾驶上放着她中午买给他的各种退烧药感冒药,灵机一动,拍了张照片过去,问:
这些药怎么吃?
信息很快回复过来,他点开一看:
退烧药不用吃,感冒药饭后两粒,消炎片一粒,温水吞服。
多细心的姑娘啊,程予行好一阵感动,就着矿泉水就把药吞了:
我好了很多,谢谢你。
桑蒙回复:
不用谢我,谢药!
程予行抱着手机笑倒在驾驶座上。
一边傻乐着,一边琢磨,明天找什么借口好见到她。
睡到半夜的时候,程予行被电话铃音吵醒,他有些火大地看了看号码,是姚森。
“老四,你过来一趟吧,姜舒瑗喝多了,谁都劝不走,非得要见你才行!”姚森的声音有些气急败坏。
程予行头皮一阵发麻。
原来姜舒瑗离开程家后就被一帮朋友以接风的名义叫去了king-club,他们和姚森一群人也都是熟识的,两帮人合并了一间包厢一起玩儿。
姜舒瑗晚上在程予行那里生了一肚子气,难免喝得猛了点,追着姚森问程予行是不是有人了。
姚森哪里能把桑蒙交代出来,支支吾吾着被姜舒瑗逼得一个头两个大,好容易到点散了,几个人把歪歪扭扭的姜舒瑗扶出了包厢准备把人给送回去,她却发起了酒疯,又冲回包厢见东西就砸。
king-club开业以来还没人敢砸过场子,但是姜舒瑗毕竟是副省长的女儿,且在别人眼中和程予行素有交情,一时竟没人敢阻她。
她砸完之后还不消停,又哭又喊着要见程予行,谁也拿她没办法。
程予行赶过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姜舒瑗瘫坐在包厢的地毯上抽泣,旁边围了几个她的朋友在劝。
他直接给气乐了,走过去在姜舒瑗面前蹲下来,声音不平不淡,好像没有什么情绪:“闹够了没有?没闹够给你换个包厢你继续砸。”
姜舒瑗见到他眼前一亮,直接扑过去抱住程予行脖子,一边不住地喊:“四哥,四哥--”
程予行眼底闪过不耐,用力把她的手臂拉下来:“你要是醉了就赶紧回去睡觉,要是还想好好说话就给我清醒点,少借酒装疯,这么多年了,谁还不知道谁的德性。”
姜舒瑗怔住了,她确实没到不清醒的地步,她满怀希望地回国,连家都不回就先去了程家看他,他却以前所未有的恶劣态度面对她,以前他们虽然也没有那样亲近的关系但至少表面上的情分还在。
不管是姜家还是程家,身边的人对他们在一起都是乐见其成,在这个城市里,还有谁能比她姜舒瑗更配得上程予行?
可是今天程予行告诉她什么?他说他找到了媳妇,这意味着什么?程予行这样的人不会随便说出媳妇二字,这对姜舒瑗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她对姚森旁敲侧击那个人是谁,姚森三缄其口就是不肯透露,越是这样越是证明了这个人的存在,而且地位非同一般。
喜欢他十几年,为他做尽了一切,不在乎女人的矜持和尊严,到头来不过是为别人做嫁衣,怎么甘心?请收藏<a hre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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