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大势磅礴


    “感觉如何？”


    神秘人走到张星辰身旁，缓缓问道。


    张星辰回过神来，不由分说朝神秘人恭恭敬敬弯下腰去。


    “多谢师傅。”


    “这件事说起来也怪为师。一时沉浸在自我的世界里，忘却了你的存在，才差点酿成大祸！”神秘人说话的声音里带有一丝愧疚。


    自己这算是因祸得福？


    张星辰哑然失笑。


    “肉身淬炼，对你算是跨越了玄徒的境界，一举迈到同行的前列，不过还要戒骄戒躁啊。”神秘人对张星辰告诫道。


    张星辰睁大双眼，张张口。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区区一个玄徒，连玄气都没有修炼，更算不得上是一名玄士。


    这还值得骄傲吗？


    不过张星辰也注意到神秘人话语中的一些玄机。


    肉身淬炼！


    原来被自己清洗掉的脏臭物质，竟是从体内排出的杂质。


    这个淬炼的过程如果只依靠自己的话，又不知还得多少光景。


    想到这里，张星辰再次拱手弯腰，正色说道：“师傅，我想变强！”


    黑暗中，张星辰感觉神秘人看了他一眼，然后不紧不慢说道：“你现在正在这条路上努力。”


    “还不够！”张星辰的声音在低吼，“请师傅鞭策我！”


    他在堕星域的修炼，毫无章法，月余的时间才闯出十里地域。真要闯出千里之外，还不知得到什么时候。


    还有那两道刻在石壁的剑势，他直到现在都没有把握拿下。


    想到神秘人师傅所讲述的玄士的实力境界，这将是一个宏伟而庞大的世界。而如今，他却连玄士的门槛都没迈入，在修士界算是最底层，这怎能不让人心焦？


    “想要收获相应的成果，就必将有对应的付出。你不怕吃苦？”神秘人隔了好久，才徐徐道。


    张星辰闻言，心下大喜！


    “弟子不怕！！请师傅鞭策！！”


    “好！”


    一阵风声呼啸，张星辰下意识伸出手去将其接住。


    入手的，正是张星辰的短剑。


    张星辰头顶挂满了黑线。


    他的短剑没有剑鞘，利刃在外，锋芒毕露。这要是一个接不好，自己的手就残了。


    想到这里，张星辰就心下突突，手心都已经出汗。


    “那是你的佩剑！若连自己的剑都接不住，你还有什么资格称自己是一名剑客？”


    这时，神秘人的厉喝声传来。


    张星辰闻言一怔，但很快回过神来。


    神秘人师傅对他越是严厉，这就代表对他的期许越高。


    修行，终于要开始了吗？


    张星辰深吸一口气，心底满是期待。


    想到这里，他毫不犹豫大声回应道：“是！”


    “临摹两道剑意，吾观之。”


    神秘人声音再度放缓，说道。


    “明白！”


    张星辰朝神秘人微微颔首。


    同时，他在心底回想自己朝两道剑痕挑战时的情景。


    一为“刚”一为“柔”，听起来很简单，但做起来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张星辰按着自己的理解，剑眉挑起，凝目向前，仿佛那里站着的就是自己的敌人！


    第一剑，张星辰猛地刺出，直来直往；


    第二剑，只见他猛地向上一挑，身形一转，一股暗劲儿打入短剑之中，而后回身斩落，毫不留情。


    这是他对付十里魔灵的手段，而且获得了胜利。


    张星辰相信，就算没有达到神秘人的标准，但在“刚”之一途与“柔”之意境他已经略有成就。


    他刚刚停下，却听得神秘人一声冷喝：“愚蠢！”


    “啊？”


    张星辰被这一骂给愣住了。


    神秘人毫不留情，开始破口大骂：“便是初入山门的幼年童子，也比你强上不少。简单二剑，在你手中却漏洞百出，偏你自身还沾沾自喜。”


    “师傅，我不明白！”


    张星辰很不服气，他并不认为自己的两剑像神秘人所说的那么差劲。


    “你的敌人是一个死人吗？他会静止不动等待你的攻伐？还是说在你转身的时候你能保证自己的后背不被偷袭？‘刚’剑‘柔’剑，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刚’之不足，‘柔’之有余，你简直浪费了你手中的法器！”


    神秘人无情指责道。


    张星辰静立原地，仔细思索神秘人的话。


    紧接着，他重新挥动短剑，两剑疾出。少了那些花样和观赏的美感，却多了几分凌厉。


    “还不够！动作生涩，随便一名剑灵山弟子都可以轻易化解你的招式。”神秘人冷冷道，罢了又补充一句，似乎觉得自己没有说清楚，“我所指的剑灵山弟子，包括扫地的杂役弟子。”


    张星辰眉头一挑。


    接下来，张星辰一连施展几次，都被神秘人无情驳回。他的胸中憋着一口气，很难受。


    终于，神秘人亲自站了出来。


    “把我当做你的敌手。”神秘人轻飘飘落在张星辰面前几步远的位置，语气漠然，“我不会手下留情。”


    张星辰只感觉一股磅礴的气势锁定自己，这种情况，与他曾经面对剑齿魔虎时似曾相识。


    不过，神秘人比起剑齿魔虎强大了不知多少倍！


    张星辰置剑胸前，不敢大意。


    只听得他断喝一声，短剑爆出一点寒光，而后直刺神秘人的要害。


    他尽可能使自己的动作更快，疾如风，一往无前。


    面对强大的“敌人”，张星辰的第一剑终于有了“刚”之剑意的雏形。


    便是神秘人，也暗暗感慨张星辰这一剑已然拥有了“刚”剑的神韵。


    不过，还是很差......


    空气中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阻碍张星辰前进的脚步。而且越是临近神秘人，这种力量场越是强大。


    张星辰还不知道，这就是“势”！


    但他已经真切体会到这股力量场的强大！


    神秘人还没有出手，张星辰的剑却连神秘人的身体都无法挨到。


    这是一种耻辱！


    张星辰憋在胸中的那口闷气得不到释放，差点惊怒交加，背过气去。


    这时候，黑暗便成为最好的掩饰。


    张星辰相信自己的脸已经涨得通红。


    但无论他用多大的力气都无法前进哪怕一寸的距离。


    神秘人并没有开口奚落，但这种无声的“嘲讽”已经成为张星辰莫大的耻辱。


    他仗剑在手，眼前就是自己的敌人毫不设防，然而自己却连他的身体都无法挨近。


    久久，只听得神秘人开口说道。


    “第二剑。”


    声音依旧是那么平静，却少了几分漠然。


    当然，这一点细微的差别张星辰根本没有时间去领会。


    他面上的表情已经十分狰狞。


    听闻神秘人的话语，他内心的不甘与羞恼，终于化作连绵的剑影挥出。


    纵然依旧无法贴近神秘人的身体，但张星辰努力使自己的动作圆润，如细水流长绵延不绝。


    在这一刻，他仿佛有些明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