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记得,最初到殷国的时候,认识一个女孩子,她是那样温柔、胆大,常常偷偷跑到来随我游玩,她总是会脸红,像苹果一样,像一头小鹿那样纯真和可爱,每天,等她,变成我最渴望的事,那样美好的日子……”看着棺椁中的十安,蒹葭凉凉的嗓音还是冷如冬水。
“后来呢?”对面的弥生又为他斟了一杯酒。
“那样美好的日子,她却爱上了殷煜枫。”蒹葭一双如同黑洞一般诡异、深邃的眼眸忽然暗了下来:“我放走了她,让她追随着殷煜枫过着不拘的生活,可是……”蒹葭微眯起深邃的双眸,目光久久停留在酒杯上。
“可是……她总被殷煜枫送去不同国度,受尽委屈……”
弥生静静地看着蒹葭,他的双目赤红,神情扭曲:“你为什么不带她离开……”看着蒹葭深沉如海的眼眸,淡然的问道。
蒹葭的脸顷刻间就乌云密布:“因为她是一个美好的存在……我畏惧,畏惧有朝一日她知道我的真实身份离开我……”蒹葭克制住自己颤抖的双手。
弥生转脸定定地看着蒹葭,眼中有一丝茫然失措:“人死不能复生,施主节哀。”
忽然屋外传来了马鸣声,在淡淡的烛光下,君长卿走了进来,那瘦削的线条倒还显得柔和了几分,见到她进来,蒹葭扯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陛下来了……”
“本王要带十安走。”君长卿抬眸盯着蒹葭。
“陛下爱她吗?”破天荒的,蒹葭问出了口。
君长卿没有回答他,而是用着咄咄逼人的目光冰冷的看着他。
“陛下恕罪,阿良他生性顽劣。”弥生看见君长卿眼中的愤色,行礼道。
君良那双炽烈深邃的眸一眨不眨的凝视着君长卿,冷飚飚的,随即喜笑颜开:“弥生说得甚是!陛下亦不是不知。”
君长卿的嘴角缓缓牵出一丝森冷的微笑,大步上前抱起棺椁中的十安,一把长剑顿时横在了君长卿的脖颈上,“放下她。”君良怒道。
“本王让你教阿良吃斋念佛,就养出这般性子?”君长卿看向弥生,目光有些深沉的炙热。
弥生蹙着眉淡然的笑道:“贫僧无能。”
君长卿的手紧紧抱着十安,眸中便闪过一抹冷酷的杀意看着君良:“若本王今日非要带走她呢。”
侍卫们纷纷抽刀冲向了君良,君长卿退后两步准备离开。君良冷冷看着他们,退后了几步,目光幽深变幻,借力腾空一跃按住了君长卿的臂膀,君长卿反身一推,再次将他推入包围中。
然后大步走出了门。
入了宫,君长卿将十安放在了床榻上,殷红的血迹还未擦干随之流下,看来触目惊心,脸苍白无比,殷十八走了进来,脸色白皙、清瘦,露出愁苦惆怅的神色:“听闻陛下带回来个死人,臣妾便来瞧瞧,发生何事了。”
“她昨日偷跑回殷国,杀了殷千,自己也没有逃出来……”
“昨日,好似是玲珑王后的忌日,她们俩自幼情同姐妹……”殷十八黯然垂下眼帘,看着十安,她肩头和身上血迹斑斑,显得心疼。
几日后,十安死讯传到了殷国,听闻殷煜枫醉了一夜的酒,纵火烧了一座宫殿,哪座便不得而知了。
但曾几何时,殷煜枫也羡慕君长卿,可以用那样放肆的眼神看她,爱她……
她大概不知道,也或许是装糊涂,有时候她望着君长卿的背影,杏眼中也闪过迷茫与疑惑,对他有畏惧,有戒心,也有依赖。
那样的依赖,曾经属于自己……
却在几月后,豫国王宫里传来金屋藏娇的流言,也打破了君长卿是断袖的流言。
带着面纱的女子横躺在大殿中央,总觉得身旁的婢女有些怕自己,她试探的撇了一眼贴身伺候自己的侍女,果见她神情有些瑟瑟:“你为什么怕我?”
“奴婢不敢。”那宫婢随即跪下磕头。
“是宫里有什么我的流言吗?”她总是听到有些宫婢在嚼舌根,一开始自己不以为然,今日如此这般看来他们口中“妖女”便是在说自己。
“奴婢……奴婢不知。”宫婢全身都在颤似乎自己能将她吃掉一般。
“说吧,我不会为难你的。”她放缓了语气来说。
宫婢左右为难,似乎快要哭了出来:“宫里……宫里说姑娘是狐媚妖子,一夜便将陛下勾引的神魂颠倒……”
“还有呢?”她倒是觉得这是在夸自己。
“还有……他们说……姑娘的面纱下定有……妖子的真面目……”宫婢的额头上冒了很多汗。
她的眸中由平淡变得有些薄怒,凝视着宫婢:“是谁传出来的?”
宫婢思忖片刻,略有所思的摇摇头:“奴婢不知。”
“是谁传出来的!”她语气的冰冷,心中有一团怒火。
“是从元瑶娘娘那儿传来的。”宫婢眸中的泪不由的顺着眼角落下,滴落在冰冷的木板上。
元瑶?豫国后宫佳丽三千,这是她记得的第一个封号,是元瑶之幸亦是她不幸,嘴角闪过一抹诡异的笑容。
她恢复了平静看着这个侍女,看来自己当真是吓到她了,上前扶起了她:“我记得你好像叫白……”
“奴婢白苏。”
她伸手擦试了白苏眼角的泪水,白苏有些诧异,更多的是惶恐,缩着身子,眼中满是畏惧不安,只是小声的说着:“奴婢可以自己擦的。”
“白苏啊,你知道狐媚子就喜欢吃你这种细皮嫩肉的小姑娘。”她捏了捏白苏水嫩光滑的皮肤,一脸坏笑道。
“娘娘说笑了。”白苏破涕为笑。
“安儿,今日身子可有不适?”未闻其人,便听见君长卿的声音,只见君长卿大步走了进来,白苏再次跪倒在地。
“长卿哥哥。”
十安她瞧见君长卿,揭下面纱跑向君长卿那双带着虹彩的眸子略带些顽皮,就像伯勒根的河水般清澈,但在那下面有着暗流般的傲慢,一脸灿笑的看着他,若不是君长卿,自己想必已经深埋在黄土下:“今日长卿哥哥可否带安儿出去逛逛,在这寝宫里闷着着实无聊。”
“今日……恐怕不行。”
“为何?”
“今日是端午,有夜宴,宫里比较嘈杂,你好生打扮一下,今晚随本王出宴席。”
十安这才发现,君长卿手里拿着一件深蓝色的长裙,十安接过:“好的,今晚保证艳压四方。”
是夜,宫道上,白苏搀扶着十安,她身着迷离繁花丝锦制成的深蓝色色广袖宽身上衣,绣五翟凌云花纹,纱衣上面的花纹乃是暗金线织就。
乌黑的秀发绾成如意髻,仅插了一梅花白玉簪。虽然简洁,却显得清新优雅对镜梳洗,脸上薄施粉黛,显得清雅动人。
忽然从外边进来一个男子,不由分说的抓着十安的手往拐角里走,白苏紧张的呼救,而十安试图甩脱他,却被他斜瞥一眼,更用力抓牢,这双眼睛好生熟悉,是……
承弘……
“你便是宫中流传的那个狐媚妖子?”承弘的语气竟是那么的狂妄不驯。
“是啊。”十安孤傲的抬起了下巴。
承弘似乎是没有想要十安如此直接了当的回答,他握着十安的手腕用了几分气力,然后毫无顾忌地靠近她,十安退后几分,另一只手推住了他的胸膛,调笑道:“陛下若知道你这般对我,你说,陛下会怎么责罚你?”十安将他握住自己的一只手缓缓的举了起来。
“陛下未封你为妃,我可以随时向陛下要了你。”
“她是本王的未来王后,岂是你敢造次的!”身后传来君长卿愤怒的声音,看到十安受到这样的羞辱,君长卿满脸通红几欲滴血,好像一头暴怒的狮子。
“臣不敢。”承弘没想到自己的举动会惹的君长卿如此动怒,立刻跪倒在地。
君长卿深知他是楚太傅的儿子却还是气不过,道了一路领三十大板便拉着十安离开这处,一路上,君长卿沉默无言,十安终于问出了口:“长卿哥哥要封我为后吗?”
“本王的王后要母仪天下,你有吗?”
十安被怼得哑口无言愣在远处,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追上去:“方才不是长卿哥哥说我是你未来的王后,怎么此番就说我……”
君长卿忽然停下脚步回身看着十安:“若你这番求本王,本王便封你为后。”
“我……你……我不是……不是这个意思……”十安黑眸陡然窜过一抹慌乱,心跳突然加速起来,舌头打结的道。
君长卿不再握住十安的手腕而是手掌,来往的宫人纷纷行礼猜测,看着这豫国第一位被君长卿正大光明秀恩爱的姑娘,有的羡慕,有的妒忌,有的憎恨。
宴会十安就座在君长卿的身旁,不止是后宫的佳丽,各位大臣们都纷纷向她投来了目光,从未想过流传的狐狸媚子竟然如此清丽,十安也不在意,自顾自的吃起来,直到宴会结束,都未说一句话。
重阳节的风俗是洗艾草浴,后宫的人皆会去宫内的澡堂泡澡,后宫分为高低贵贱的等级,一般先去泡澡的人都是在后宫有一定地位的。
这不,白苏就搀扶着十安前去泡澡,十安推开门进,满室的草香花香,更是一股中药味,还有阵阵的暖雾,波光粼粼的水面,映得四周的岩石也像是银质的一般。
十安发觉那儿有个露出肩膀的女子,她见十安在看她,一脸惊慌的望着她。
“元瑶娘娘,这是安儿姑娘,陛下让其来这儿养沐浴。”白苏跪倒在地。
“安儿?”元瑶的眼神瞬间变得有些腹黑。
原来她便是元瑶。
十安解开了腰间的系扣,元瑶见势起了身,身姿曼妙,丰韵娉婷,杨柳细腰,一旁的宫婢用浴巾为她擦拭着身上的水珠,她掐媚的一笑:“便让妹妹试一试一直都是本宫的东西吧!”
十安知道她是指桑骂槐,她在说的是君长卿。
十安笑了笑,解开锦衣,亵衣,故意露出了满身的伤疤,那凌乱的一道道大小不一、颜色不同的疤痕,元瑶与在场所有人包括白苏都在努力克制自己的心慌,似乎每个伤疤上都隐隐的泛着疼痛,元瑶闭眼尽力祛除掉脑海中的画面,平复了一下加速的心跳。
十安轻轻的走进了药浴中,药味很大,她还是将身子埋入了水底:“元瑶娘娘的药浴,妹妹用的甚是喜欢。”请收藏<a hre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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