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想娶我不过是希望奶奶高兴，我同样也是有私心的。”路小禾转过身，神色平静地望着他，“我答应你，和你一起尽孝，一起照顾奶奶，让她最后一段日子过得幸福满足。但我想大学毕业之后进修古琴，而不是在我爸的掌控下继续学这个无聊的专业，以后再和无聊的工作死磕一辈子。这个你能做到吧？”


    男人同样很平静，目光里却仿佛压制着什么，嗓音低沉：“你想要的，我全都帮你做到。”


    “那就这么说定了。”路小禾展颜一笑，“合作愉快。”


    黎峥定定地望着她，唇角勾起凉薄的弧度，“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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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结婚？！”


    “……嗯。”


    “你怎么能答应他呢？路小禾，你脑子有毛病吧！”


    “你就当我是疯了吧。”路小禾烦躁地翻了个身，“我不想学什么工商管理，不想进我爸的集团，我也不想再看见路玉婉那一家子的恶心嘴脸了，还有我奶奶。”


    “那也不能这么草率地结婚了啊！你选谁不行非要选他？”隔着电话都能看见吕柔跳脚的样子。


    路小禾一本正经道：“其实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我发现他人不坏，毕竟六年过去了，没准儿那时候他就是年轻气盛不懂事呢，谁还没点儿黑历史了？再说我又不是图他这个人，他怎么样我都无所谓啊。最重要的是，除了他，我不知道谁还有能力帮我。”


    “小禾……”


    “肉肉你知道吗？今天我看见我奶奶的时候，突然觉得特别讽刺。”路小禾鼻子有点酸，瓮声瓮气的，“我想起了他的奶奶。”


    “虽然只见过一两次，他奶奶身体不好，话不多，可是能让我感觉到温暖。那个跟我有着实实在在血缘关系的人，却从来没让我感觉到温暖。”


    吕柔沉吟片刻，轻叹着问：“你真的考虑好了吗？”


    “考虑好了。”路小禾眼里泛着光芒，“我要过我理想的人生，我不想再被任何人指手画脚了。”


    挂电话之后，路小禾坐在床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手背蒙着眼睛冥想了一会儿，突然灵机一动，猛坐了起来，打开笔记本电脑的文档，往里敲字。


    反反复复删改好几遍，她望着成品满意地点了点头，趁学校超市还没关门，火速穿衣服下楼，直奔打印区。


    “这个给我打两份。”


    “好的。”


    店员小姐姐打印完整理页码的时候，眼睛时不时往路小禾身上瞟，探究的意味不要太明显。


    路小禾恍若未觉，淡定地付钱走人。


    第二天路小禾回到家，在爸妈滔天的震惊里拿走了户口本。黎峥去接她时开的是一辆崭新的红色法拉利超跑，穿着正式的三件套西装，还打了领带。看上去心情很不错。


    “你现在如果想反悔，还有机会。”伴着发动机的呜呜声，男人偏过头望着她道，“不过我不会答应的。”


    “……”神经病。


    路小禾瞪了他一眼。


    在民政局门口下车后，黎峥执意要牵她的手，路小禾拗不过，只好乖乖被他牵着，走到登记结婚的窗口。


    填表，拍照，盖章，领证。黎峥时刻笑得满面春风，路小禾则是面色平静地配合所有程序，拍照的时候被摄影师嫌弃面部表情太严肃，才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最后宣誓她说什么都不干了，扭扭捏捏地跑了出去。


    黎峥拿着两个红本子追上，回到车里，把其中一本在她眼前晃了晃，笑吟吟道：“害羞啊？”


    “谁害羞了。”路小禾把自己的结婚证抢过来，“那么尴尬的誓词，我才不要念。”


    “行吧，随便你。反正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老婆。”男人眉眼都含笑，“合法的。”


    “……不许说那两个字。”路小禾瞪他。


    黎峥眉梢一扬，“老婆？”


    “……”


    他又喊了一声，“老婆？”


    “不许叫！”路小禾凶巴巴地拧他胳膊，“我要跟你约法三章。第一条，不许这么叫我。”


    “ok，听到了。”他点了下头，“第二条？”


    “你等等。”路小禾打开包，从里面掏出两叠装订好的a4纸，给了他一叠。


    黎峥拿在手里，一条一条地往下看，眼底笑意渐渐凝住，眉头越皱越紧。翻到最后一页，他抬眼，凉飕飕地牵了一下唇角，“路小禾，你在开什么玩笑？”


    “我没开玩笑啊。”路小禾表情一本正经，手摸着下巴，“我想到的暂时就这些，你觉得怎么样？如果有需要补充的我们可以再商量啊。”


    黎峥转过身和她面对面，清俊的脸上仿佛抹了一层霜，“我们结婚不是过家家，希望你从现在起把那些无脑电视剧里的无脑剧情忘掉，正视我们之间的关系，这个什么鬼契约——”他拿起那叠a4纸，慢悠悠地撕成两半，“我就当没看过。”


    路小禾咬了咬唇，纸张撕裂的声音听得她心里发毛。


    “结婚之后该怎么过，应该不用我另外教你，如果你暂时不想要孩子，我们可以商量。至于其他的……作为你丈夫，我想我拥有合法的权利。”黎峥伸手搂住她的腰，低头贴近，“你从我这儿得到的还不够多吗？你认为我凭什么娶一个只能看不能动的花瓶回去摆着？”


    男人的俊脸近在咫尺，路小禾浑身不由自主地发热，心里一阵狂蹦乱跳，张了张口，莫名结巴：“可，可是……我们结婚只是为了……”


    “那些只是附加条件，从长远看，占便宜的是你。”黎峥忽然笑了一声，若有似无地碰了碰她的鼻尖，如愿看着小姑娘眼皮一抖，惊慌里夹着羞涩。可他没打算放过她，手指捏住她的下巴，逼她直视自己的眼睛，“需要我给你解释一下合法夫妻的意思吗？”


    路小禾睫毛疯狂地打着颤，心脏也疯狂地跳跃着，脸颊温度以无法控制的速度飙升。


    “合法夫妻，就是从现在起，你不可以拒绝我。”唇瓣翕动着吐出低沉的话语，掠过她鼻尖一寸寸地往下，移向那两片娇嫩的红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