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谪仙良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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谪仙良缘: 20.020

    听了孙女的复述,谢康沉默良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谢思齐做完了智明大师交待的第一步,高高兴兴的跑出院子里,去吃酸汤面。反正,智明大师说过,喝饱了就知道怎么做了。现在我去喝汤喝饱,说不定也就知道怎么做了。


    秦氏看着女儿大口大口地吃得热火朝天,温声叮嘱:“慢点慢点,先吃面,酸汤刚刚出锅的,放一放,别烫着了。”


    谢思齐把面条捞到盘子里,用腐乳蒜蓉香醋拌了,一口气吃了大半,才抬起头来对着秦氏说:“娘,你开食肆,也做酸汤面吧,太好吃了,肯定很多人来吃的。”


    秦氏笑笑:“如果做酸汤面,就要多请人手帮忙了,我不想一下子做那么大,还是先试一试,就我自己的话,能做多少。”


    “娘,我就是你的帮手。”谢思齐认真的向秦氏提要求:“你现在就开始教我吧,我什么都能做。”


    秦氏点头:“好,晚上回来,我教你。”


    谢思齐没想到秦氏这么痛快就答应了,歪过身子去抱了秦氏一下,撒娇:“娘,你对我最好了。”


    秦氏连着被女儿抱了好几次,很享受女儿的这种表达方式,拿起帕子给女儿擦额头上的汗:“喝点汤,看看够不够酸,我再给你加两滴香油?”


    谢思齐伸长了脖子,在汤碗边嘬了一口汤,夸张的叹气:“啊,太好喝了!”


    母女俩都笑起来。


    谢思齐吃完,已经满身大汗:“娘,我进去换了衣裳,跟爷爷一起去东门大街。”


    秦氏:“你刚才说王小姐今天会打发人过来,有没有说什么时候?”


    谢思齐摇摇头:“只说了今天,没说是上午还是下午。哎呀,我的衣裳也忘记拿回来了,还在马车上呢,不知道凤鸣会不会记得让人一起给我送回来。”


    凤鸣?女儿已经可以对知府大人家的千金小姐直呼其名了吗?这短短的两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秦氏还想问问女儿,怎么会提早回家来?女儿匆匆忙忙的拉着爷爷进屋去嘀嘀咕咕的,会是什么事情呢?


    女儿现在对外的身份仍旧是谢家长子长孙,她这个做娘的,已经习惯了不主动去提问。


    谢思齐忽然对秦氏说:“娘,要不我今天就在家等着好了,我有好多好多话要跟你说呢。”


    秦氏笑着点点头:“好,你去跟爷爷说一声。”


    谢康拿着布幡从屋子里走出来,冲着母女俩摆摆手,示意自己独自去东门大街就可以,直接出门就走了,连院门都忘记了掩上。母女俩都没有留意到,谢康虽然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其实是有些心事重重的。


    秦氏闩上院门,拖了半筐毛豆,搬了两个小板凳,坐在院子中央,一边剥毛豆,一边等女儿出来。


    谢思齐换了一身半旧的短褂装,头发汗湿了,随意的披散在肩膀上,赤脚走出来,坐在秦氏身边,也拿起毛豆来剥。


    秦氏打量着谢思齐,入眼还是平板瘦弱的样子,细嫩的小手和白嫩的皮肤,真的不适合再出去抛头露面了。


    男女的分水岭,就在十二三岁上,不管怎么打扮,都不能隐瞒太久,这也是秦氏想快点赚钱,好早些带着全家离开杭州城的原因。


    现在看来,计划只怕还会有变。


    果不其然,谢思齐开口了:“娘,我和凤鸣,结拜为金兰姐妹了。”


    秦氏手里的毛豆掉在了地上,故作镇定的捡起来:“哦,是谁先提出来的?”


    谢思齐眨眨眼睛,对秦氏佩服不已:娘亲就是不一般呢,别人家的母亲,攀上了知府千金这样的贵人,不是惊喜就是害怕,自己的母亲淡定自若,还能一针见血的提问。


    “是凤鸣提出来的,我们在天台寺半山腰的毗卢殿那里磕的头,就是有护卫拿刀指着我的那里。”谢思齐说到拿刀护卫,仍然停顿了一下:“毗卢殿是凤鸣的伯父捐钱建的,殿后的那条小路,就是直通王家的山庄,那天的护卫,也是她家的。”


    秦氏:“那,她家里都知道你是女子?”


    谢思齐郁闷的噘嘴:“就是不敢让她家里人知道,才匆匆忙忙的回城了。”


    秦氏:“她家庄子里没人看到你吗?”


    知府家的山庄,连护卫都有,管家佣人什么的肯定少不了啊,还有赶车的,难道都看不见?不会背后嚼舌头?


    谢思齐吐吐舌头:“去的时候,你也看到啦,我们都穿的男装,后来去毗卢殿的时候,我俩都穿的女装。凤鸣让丁香喊我做二小姐,其他人看到听到,也不知道我是谢小哥。”


    秦氏张大了眼睛:“你穿女装了?”


    谢思齐害羞:“是,凤鸣说在出家人面前不得妄语,智明大师是住持,德高望重,我也不懂,就听了凤鸣的话,穿了裙子。”


    秦氏笑了:“我家小哥穿裙子、簪花一定很漂亮。”


    谢思齐抬头看着秦氏,又撒娇:“娘~!”


    水汪汪的大眼睛,飞红的面庞,轻轻嘟起的小嘴,几缕飘动的发丝,让谢思齐平添了几分少女的娇俏。


    秦氏的心,又柔软了几分:“要是王小姐能送银子过来,我看,你也不要再去东门大街了,就留在家里,帮我做点事,我也教一教你算账。”


    秦氏再想一想,还是有不放心的地方:“王小姐有没有说过,万一你的身份被发现了,该怎么办?”


    谢思齐:“凤鸣说要去找她爹帮我改回来,可我害怕,要是王大人不同意,那我不是连累了凤鸣,也连累了娘和爷爷吗?”


    秦氏:“小哥,要不是娘自私,你就不会受这样的委屈了。”


    谢思齐凑近秦氏耳边压低了嗓子:“娘,如果不是你给我报了男孩子的户籍,说不定我会受更多委屈呢。平时我也可以大大方方的出门去,也不用害怕人家指指点点的,凤鸣出门可不容易了,经常要被她娘唠叨责罚呢。”


    母女俩小小声的说着体己话,新的温馨和亲昵流淌在她们之间。


    谢康独自去到了东门大街,张大郎正站在神算案前,好奇的打招呼:“谢道长,今天又是您一个人来?”


    谢康微微一笑,没理他。


    张大郎殷勤的就要帮忙,谢康指指张大郎的担子,指指张大郎油乎乎的手,挥手拒绝,你这手有油,弄到了我的旗子上,就不灵了!


    张大郎嘿嘿嘿的笑着缩回了手,袖在一起,带着讨好的笑容:“谢道长,都好些日子没买过我的包子了。”


    谢康铺好桌子,插好布幡,老神在在的坐下来,仿佛啥也没听见。


    张大郎坐到桌前:“谢道长,跟您商量个事情呗。”


    张大郎左右看看,周围并没有什么人,他还是凑近了小声说:“以后我每天经过这里,您都让谢小哥跟我买两个肉夹馍呗,我不收您钱,就是做个样子。”


    谢康眼皮都没抬。


    张大郎低声下气的:“谢小哥以前经常吃我的肉夹馍,我的生意都特别容易做,每天只做半天就能回家了,这些天,谢小哥也没跟我买过吃的,我这经常站到天黑,城东走到城西,都能剩下一小半。天气这么热,东西不经放。”


    谢康扫了一眼张大郎,又扫了一眼肉夹馍担子。哼,算你有眼力价。


    张大郎摸着后脑勺:“要不,我这就给您拿两个尝尝?不收钱,嘿嘿,不收钱。”


    用油纸包了一对肉夹馍,不由分说的塞到谢康的手里,如蒙大赦一般,挑起担子,满脸喜色的打飞脚跑了。


    谢康拿着油纸包,哭笑不得。


    李甲大步流星的走过来,刚才张大郎说什么他没听见,塞包子没收钱他可看见了:“谢道长,早啊!他这包子,是卦金?”


    谢康啼笑皆非。


    李甲指着身后两人:“谢道长,这二位是我同窗,也是同乡,昨天刚到杭州城,跟我住在同一家客栈,今天是慕名而来,想请您给测个字。”


    回身招呼身后的两人:“赵兄,刘兄,这就是我说的谢道长,预知乾坤,无所不能的谢道长!”


    赵秀才和刘秀才走上前,弯腰作揖:“谢道长,久仰大名!”


    谢康手上的油纸包没地方放,顺手伸出去,赵秀才赶忙摇手:“不用了不用了,谢道长您自己留着吃。”


    李甲李必果同学一把拨开赵秀才的手,接过油纸包:“谢谢,谢谢,闻着就香,多谢道长!”


    这个笨蛋赵哲,有眼不识金镶玉!


    李甲递上自己的手帕:“谢道长,您擦擦手。”


    谢康也不客气,接过来就擦,洁白的丝帕上沾了斑斑油渍,赵哲邹起了眉头,刘秀才则微不可见的往后退了退。


    李甲招呼两位同乡坐下来,两人几乎同时谢绝:“站着就行!”


    李甲此时也有点恼火,这俩傻子,怎么如此不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