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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如春晓[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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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如春晓[穿书]: 20.采花大盗

    这神色和语气简直都不像之之了。安却想。


    “之之,你这样不行的,”安却戳了戳叶遥之的手,道,“太膨胀了,容易阴沟里翻船。”


    叶遥之一怔,神色缓和了些,眼神里凝的冰霜也稍稍融化了些,他勾起唇角,“教你赢钱的方法,稳赚不赔的买卖,为什么不答应?”


    安却一下一下地戳着他的手,“这么多的玉魄的话……这么高的赔率,繁花塔只要不傻,在碧落海都会疯狂阻止你成为‘碧落十七席’吧。”


    “虽然之之你是很厉害没错,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有这么多人和我一样,发现了你这么厉害,但是这次的‘碧落海’试炼,会很凶险的。”


    “唉,之之不然你别去了吧,我和小白给你封一个摘星楼首席……”这句话安却说得很小声,他也只是随口一说,根本没抱希望之之能答应。


    以他对之之的了解,越是凶险之地越不畏难。


    但是,上上一届的碧落海之争,当时的绝世天才,掩盖过所有同龄人的光芒,被所有人认为必定夺得“碧落首席”。


    可是整个琅琊界里,七洲十一海里所有的赌馆,都在这人身上下了重注,


    最后,他没有死在华光溢彩的剑法下,反倒是死在了各方的利益之争中。


    叶遥之最后望了那浮动的光影一眼,那布满名字的光影此时更像是张通缉榜。


    他对“碧落海”的席次之争本是势在必得的,但他更讨厌这种被别人强迫着去做什么的感觉。


    仿佛所有人都觉得他应该去夺得“碧落十七席”。


    仿佛冥冥中真有人窥得了天道,窥见了他未来的路。


    他再把目光放在安却脸上,“摘星楼首席?也行啊,但是这首席有什么好处吗?”


    这话里的意思是指他可以不去碧落海吗?


    “真的吗,你真不去?”安却的眼睛亮了亮,他想了想,迟疑着道,“不然,我在小白老黑红红的灵契上加上你的名字。”


    “这样,你也成为摘星楼白衣鹤一族的一霸了。”安却拍了拍他的肩。


    叶遥之:“……”


    摘星楼一霸?管着三只鹤加一个小傻子吗?


    金色的光影散去了,那一众名字仿若幻影一般。


    长桌旁乍然升起一道薄薄的水幕,隔绝了天榜前辈和其余人等。


    众人再也听不到天榜前辈们的声音,而众人掷骰子的玩乐的声音,水幕里的天榜前辈也听不到。


    看热闹的人也散去,又各自在桌上玩起了赌乐之事。


    安却有些犹豫,他很想知道那些天榜前辈在聊什么,直觉这应该和押注之之的人有关。


    而只要解开了押注之之的这个谜团,也就解开了老满夏河李三招等等人身上的谜团。


    但他也只是望了望阁主,向后退了退。


    他悄悄地勾着叶遥之的手指,拉着他往后退。


    旁边有赌高了的、双目赤红的赌鬼走过来,揽住叶遥之的肩道:“兄弟,别走啊,怎么赌个钱还带个面具啊?”


    安却微微踮了踮脚,扒开那人的手:“他长得太丑了,和我站在一起自惭形秽。”


    叶遥之:“……”


    那赌鬼向后晃晃悠悠了一圈,心生恼怒,又定睛看了看安却的脸。


    即使皱着眉,即使发丝有些凌乱,可是那颜色,依然仿佛要盖过满堂的华彩去。


    是真好看啊,赌鬼愣愣地点了点头。


    安却越过他,拉着叶遥之往前走,堪堪停在了那扇雕花玄铁门前。


    一身深紫色的管事拦住他们,微微鞠躬,“两位,如今正是繁花塔内的‘赌术千秋’时分,按规矩,这时是不能出去的,可再等上一个半时辰。”


    “赌术千秋”,安却倒是忘了这一茬,这是繁花塔一层每晚的盛宴,所有的赌博之事会以不同的规则来玩。


    他望了之之一眼,恰好之之也看过来。


    “去二楼吧,从二楼找地方离开。”叶遥之道。


    安却:?


    小白贴在安却脚边,一直蔫蔫的,听了这话反倒探起头来,一副神采奕奕的模样。


    繁花塔二楼是风月之所啊。


    *


    水幕里只有琵琶声。


    高台上的少女仍在奏着琵琶,音调平平缓缓,像是永远不变的哀歌。


    “春水恨”杜挽若饮着茶,她的红衣也艳不过眼梢的风情,她略略地望了望其他人,“我已派门中弟子于不归山取得碧海丹心,叶遥之的本命剑又少了一环。”


    碧海丹心是铸剑时可遇而不可求的材料,在《长梦寻魔》里,连主角叶遥之也只得了这一个,铸就了他那把屠神灭佛的本命剑。


    此话一说,周遭的人表情都松快了些。


    “拐老”拎着自己的拐杖,在地上敲了敲,“老朽不才,只去方圆洲把那一蓑笠给毁了。纵有‘一蓑烟雨任平生’,怕是叶遥之以后也不能得到这件宝物,仗剑任平生咯。”


    一蓑笠是原著里叶遥之于方圆洲里偶得的宝物,此件灵物曾助他上天入地,逃避了无数追杀之事。


    这两人起了头,其他人便也都开了开口,这人说着毁了叶遥之的什么什么机缘,那人又说把叶遥之的什么剑招给先学了。


    他们以茶代酒,互相敬了敬,从外头来看,不过是场其乐融融的清谈会。


    待到众人都交代得差不多了,“春水恨”杜挽若把茶杯轻轻一放,看向了那位剑阁阁主薛亦棋。


    “薛阁主,我等做的不过都是身外之事,叶遥之在原著里,最可怕的不是这些外物,而是他那招名为‘长空蔽日’的剑法,不知你可有对策?”


    【只有心中什么都没有的人,才能用出这样枯寂的剑法。】


    薛亦棋微微笑了笑,“‘长空蔽日’剑意为空,原著里他是在发现父亲身死于剑阁中,才悟得了这样的剑法,我已将他父亲的尸体焚毁,骨灰扬于七洲十一海,他永远也不会知道了。”


    “春水恨”杜挽若仍不满意,“‘长空蔽日’是源于你剑阁内繁复的剑法,他是悟得了化繁为简,才练成的,平日的剑学里,阁主还是多加考虑啊。”


    薛亦棋:“剑学之上,让他练的都是些普通剑法。”


    “更何况,他如今有师长有挚友,我阁中风满堂堂主更是于他有大恩,他做不到明心见性,无情无欲,不过是个寻常的、略有点剑道天赋的小子,哪里能悟得那样的剑法呢?”


    此话一出,便是一声接一声的恭维声——


    -“如此便好,阁主果然大才,只要他剑道平庸,对我等便无威胁了。”


    -“是的是的,我这身体练的这功法,什么都不怕,唯独怕那剑法,这下可解了心头大患。”


    “……”


    -“可我这心头总觉得还是不踏实,我们这么多人,真不能把这主角给杀了,或者关起来吗?”


    满堂寂静,恍若惊雷之后,无一点声响。


    说话者也自知自己说错了话,低着头,呐呐不敢再说。


    薛亦棋笑了笑,“朋友有所不知,我曾派人追杀过叶遥之,但总不能成功,这几位道友也曾想过办法杀害他,但总会在机缘巧合中被化解。”


    “因而我们曾请观星语前辈算过卦,卦中含义表示,他乃天道之子,天道纵使坐视我们毁他机缘,断他前程,也不会坐视他死去的。”


    原先的说话者点了点头,薛亦棋回他一笑,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们这群人,都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来到这书里的世界,有着各种各样的身份。


    大多数人是在思无涯遇见的。


    思无涯上观沧海。


    叶遥之的“长空蔽日”是在观沧海后而忽悟得的,但即使没有思无涯,他迟早也会悟得那样的剑法。


    他们这群人穿书后,所做的第一件事,竟然都选择了毁掉思无涯。


    “长空蔽日”那种剑法注定不能问世,而他们自己以及七洲十一海也决不能毁在叶遥之手上。


    思无涯坠于沧海,而他们相认于沧海。


    相认之后,实力不济者渐渐被排挤,经了这么些年,他们这小圈子里也只余下了天榜前百的高手。


    另外一小部分人,则是这些年偶然加入进来的。


    “诸位,从这名帖上看,还有许多穿书者隐于七洲十一海内,认为叶遥之仍是原著里,一剑凌霜的叶遥之。”


    “我们既已做到了这种地步,其他穿书者所作所为已掀不起太多波澜了,今日一聚,当是了却我们心中之事。今日一别,希望再不相见。”


    薛亦棋话毕,举起茶杯,“以茶代酒,愿诸位从此在琅琊界内,能得偿所愿吧。”


    *


    踏过青白玉铺就的阶梯,明亮之景渐渐远去,眼前陷入了如泥潭般的黑暗里。


    好一会,夜明珠的荧荧之光才慢慢亮起。


    繁花塔的二楼比想象中寂静,冷清,黯淡。


    叶遥之撕了一张火符,念了段长咒,将火符往冷冷的地面上一贴。


    寂静之景倏地一转,满堂透亮如白昼。


    这里的人看起来比一层还多,一圈又一圈地围着圆,在最里边数十位只着轻纱的女子正在跳舞。


    小白倒是精神了许多,想往人群里凑。


    叶遥之反倒是脸色青了青,极快地拉着安却到了走廊里。


    他站在一扇门前,拿剑抵了抵门,“你在门外等我,”顿了顿,“不许去看歌舞,也不许跟进来,我看看有没有翻窗的方法。”


    安却来不及说什么,便见之之轻轻推开门,侧身走了进去。


    小白:“他这样进去……不会打扰别人吗?”


    安却:“……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此地不宜久留。若里边真有前辈,那只能对不住,或许给点钱财上的补偿吗。”


    小白在旁边叹了口气:“他可能只是去做采花大盗,不想带上你。”


    安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