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2点，叶齐点了支烟，值班室同事们睡得横七竖八。


    穿过阳台，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刚才那通电话让他睡意全无。


    余小春，身份证和姓名，均为伪造。


    一年前从XT县转学到泉州十三中初三（3）班，没有朋友，没有兴趣爱好，没入任何社团，没有家人，没有家庭地址。


    警方查到她的上网购记录里地址也是假的。


    草！


    当意识到不对他带人到医院去找余小春时，发现她已经不见了。


    医院的换班人员会在每天下午6：00时换第三班晚班，换班时间有30分钟，趁着换班时间，只要跟着人流量只要换装就可以潜入到病人队伍里出去。


    她是早计划好了。


    之前死去的人没有尖叫，周围人没听到挣扎，就让他觉得很可疑。


    因为他们都认识凶手，凶手很擅长心理，知道他们根本不会求救。


    她也很欣赏看见那些人的死亡，她恨着那些人，更恨着余华华。


    她认为自己具备凌驾于死亡与力量的绝对权力，她需要摆脱杀人嫌疑，所以她制造了第一个陷阱，让所有人都钻进去寻找“不明人物”，而受害者的角色扮演，是给自己洗脱罪名的最好方式。


    而且出事后，另外两起案件的家属第一时间就来学校闹事，而余小春的家属至始至终都没出现。


    因为她是假身份，怎么可能有家属。


    叶齐还在烦躁，值班室的门突然打开，周扬和陈文镜气喘吁吁的跑进来。


    两人行色匆匆，周扬脸色惨白，第一句就是，“原来不是他，是她……”


    叶齐有些不悦看向周扬，揉了揉疲惫的太阳穴，只淡淡点头：“我同意，我们之前都错了。”


    似乎不满意他们往警局跑，叶齐酝酿着火气，“陈文镜，碍着你爸爸面子你出入警局没人拦你，可你屡次这样，已经可以构成扰乱正常办公。”


    “抱歉……我们只是想帮忙。”陈文镜一怔。


    “杀人案不是儿戏，你们这些学生不要插手。”叶齐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显然生气了，本来线索断掉就已经很劳神。


    周扬看向陈文镜，也知道他俩僭越了。叶齐是一个很严谨正直的人，不喜欢一切阳奉阴违的东西，包括耍小手段，这也是周扬听陈文镜说完觉得叶齐绝对是警局能信任的人。


    陈文镜很默契将背包放在他办公桌正中心，拉链打开后，里面的白骨哗啦啦掉落了一地，混杂着复杂的难闻的气味。


    叶齐不自觉捂着鼻子，目光却打量那些白骨上，他在思考，也明白这应该是他俩从木屋带回来的线索。一场火，让地底空间暴露，让地底的秘密也暴露无遗。


    叶齐拨通下属电话，“让法医过来一下。”交代完这些他总算眉目舒展开来。


    “叶警官，如果您现在还认为是普通的杀人案，就当我们没来过。”


    接下来，周扬又从包里掏出一个烧焦的发卡，有一半已经烧黑。


    其实通过行为画像和线索她已经大致拼出了凶手家境等情况。


    “凶手有一个姐姐，应该是孪生姐姐，同一胚胎，她和姐姐感情很好，甚至对姐姐有崇拜的心理，她姐姐开朗，做什么都比她强，在她心里姐姐就是神一样的存在，所以她一只模仿姐姐，也以姐姐的标准要求自己。可之后她姐姐去了很远的地方，临走时将这个发卡送给了她，她一直很珍视发卡，保养得很好，她在等着她姐姐，可她姐姐再也没回来。”


    “你们怎么又来了。”一个警官打开门看见两人厉声说。


    周扬立即被刑警抓住，就要往外带。


    “这堆白骨，是她姐姐的。只要查出白骨的身份，就知道余小春真实身份，你们现在已经无从下手，所有的秘密，都在这堆白骨身上。”周扬笑了下，“可它年代已久，火烧水淋的，查的难度很大。”


    “没什么好说的，走走，”另一个警官冷声说，“我亲自把他们送出门。”


    叶齐的双手交叉，紧握着，他很焦虑。


    所有努力，回到原点。


    嫌疑人和目标对象都不见了，余华华很可能又躲回学校，凶案可能继续在学校发生。


    这是一起连环杀人案。


    “两天内把这堆骨头查的透透彻彻。”最后四个字叶齐是咬牙切齿的，却是对几个下属说的。


    “不用2天，我只需要20分钟就能找到这堆骨头的主人。”周扬狡黠眨眼。


    “开、开什么玩笑？”抓着他的刑警忍不住反驳。


    警局其他人都愣了，不要法医，不用最新刑侦手段，不利用警局数据库，她20分钟能查出来，她真当自己是福尔摩斯啊。


    即使拿叶齐的账号进入最高档案去搜索失踪女性人口资料，筛选比对，那也要好几天。


    周扬挪开抓她刑警的手，走到叶齐跟前特高深莫测说，“我有9成把握。”


    ……


    ——


    一小时后，郑纯熙被带到审讯室，她还没睡醒，凌晨3点，这些警察都不需要睡觉吗？


    她打了个哈欠，这是她过得最安稳一天，鬼知道她和余华华住进宿舍时有多害怕。


    警局，是最安全的地方。


    她有些放松，拿手梳着头发玩，顺带哼着小曲。


    反正只要什么都不说，一口咬定不知道，谁都拿她没办法，也定不了罪。


    况且她未满十八岁，在法律上，只能从轻处罚。有罪又如何？呵呵。


    门开了，对面坐了人。


    当她看到面对是周扬时，有些惊讶，也隐隐不安。


    “你怎么在这里？”


    “警察听说你是我同寝室的，所以让我和你聊聊。”


    “你想干什么？”


    郑纯熙一脸防备，眼前看起来清秀无害的小白莲，其实是一只黑莲，她见识过她的手段。


    周扬很淡然，敲了敲桌面，先咳嗽了下，说，“在我聊天前，想告诉你一件事情，《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十七条【刑事责任年龄】已满十六周岁的人犯罪，应当负刑事责任。


    已满十四周岁不满十六周岁的人，犯故意杀人、故意伤害致人重伤或者死亡、□□、抢劫、贩卖毒品、放火、爆炸、投毒罪的，应当负刑事责任。”


    “哦。”这意思是提醒她不要以为自己年纪小就可以钻漏洞？


    周扬一脸高深莫测继续说，“一会儿你接个电话。”


    “什么电话？”郑纯熙弄不明白，谁会在大半夜给她打电话。


    “警察已经确定凶手是谁，而你是她的下一个目标，她在找你。”


    “是吗？警察真厉害啊。”郑纯熙眼神躲避着她。


    “嗯……定位你在的位置后她想对你做什么呢……”周扬笑，又补充了句，“毕竟她那么恨你，你曾经对她姐姐做过那样的事情。”


    郑纯熙脸都白了，“你、疯了，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周扬很满意她的表情，也更加确定她参与进去了。


    “你可以选择不接，这样警察会将你无罪请出警局，之后生死由命。”


    郑纯熙表情变得扭曲起来，她的眼神开始飘离，放在腿上的双手来回搅动，她很不安。“你可以出去吃吃夜宵，散散步，不过我估计你活不过1小时。”


    “我行的正、坐得直，有什么好害怕的，叶警官呢，我找他聊不行吗？”


    她极力压抑内心的恐惧，可那些恐惧就像找到一个出口，叫嚣着要出来侵蚀她。


    “你还有1分钟……电话就会来。”


    郑纯熙恶毒瞪着周扬，知道她拒绝她的请求，眼里饱含怨恨，脸上再也没有淡定的神色。


    “只要你把你知道的秘密，告诉我，你就安全了。”


    周扬的话如同毒蛇一样诱惑，将郑纯熙被上交的手机放在正中桌子上。


    “你自己考虑吧。”


    之后两人无言。


    在审讯室外的叶齐一行人透过玻璃看着，也有些吃惊。


    “叶队，她凭什么断定凶手一定会锁定郑纯熙为目标。”


    叶齐没说话，却牢牢盯着审讯室里两人的神情，不放过一点细节。


    周扬见郑纯熙神色已经松动，俨然在崩溃边缘。


    她开始倒计时，每一个字都咬的很轻，很慢。


    “10、9、8、7，6，5，4，3，2，1”


    郑纯熙的脸上全是汗。


    1落了下来，什么都没发生。


    “哈哈哈哈哈哈，你吓唬威胁我，等我出去了，一定找人弄死……”郑纯熙忍不住兴奋起来，一双眼恶毒的看向周扬，可她看见周扬淡定的笑时，忽然像被卡住了。


    她这泰然自若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静谧的审讯室，放在桌子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嗡嗡嗡——”


    “啊——”郑纯熙整个人猛地从桌子上跳起，她害怕地蹲在角落里。


    该死的！那个电话，在震动——


    周扬却强行将她拽到椅子上，强迫她的双眼盯着电话。


    不不不——不要杀我！


    “嗡嗡嗡……”电话铃声还在继续响，郑纯熙却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


    我不想的、是她先犯贱，她活该——


    阮若水！


    记忆里那个女孩的笑颜与眼前重合。


    她眼泪“唰”的一下就流了下来，再也无力挣扎瘫软在地。


    她看着周扬，有些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视线模模糊糊。


    头很晕，她有气无力抓着她胳膊，哭喊着，“救救我，求求你，我什么钱都出得起，你……你要多少，20万够不够。我不想做替死鬼。”


    周扬紧绷的神经也松了下来，她知道她赌赢了。


    ……


    ——


    窗户外的星空依旧明亮，余华华却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夜光下隐隐约约看见那个水果篮，是阮若水送的。


    该死的阮若水！


    余华华有些烦躁，她现在应该在城南区的XX森林公园酒店别墅内。


    她决定明天早点去学校，对外称阮若水同学出去旅行。


    余华华在群里说：你们把戏演好，明天老师来问不要露馅了。


    李宸：妈的，这十三中处女老子玩的真起劲。


    汪猛：我情不自禁对华华头像LU了起来。草。爽！


    余华华回了个害羞讨厌的表情。


    李宸回了个鄙视，不过一玩具而已，玩累了老子就丢给你们。


    余华华指头，不想理他们，慵懒的打了个晚安，丢下手机。


    一个月前阮若水从XT县转学到初三（3）班，经过短暂相处，她很单纯，很快就知根知底，家里有一个生病的妹妹，在泉州没亲人。


    学习很平平，长相也不起眼，不会被人注意到的那种。


    但是她偏偏勾引了汪猛，汪猛是她男友，却色心大起想对她动手动脚。


    嫉妒在内心燃烧，直到今天下午李宸问她有没有姑娘介绍，她将阮若水情况一说，李宸果然将目标转移到她身上。


    她谎称晚上会有一个大企业的面试官过来，她笑的很开心，“真的吗这样妹妹生活费应就能凑齐了。”


    森林公园离市区很远，那里酒店非常的私密。


    她逃不掉了。


    呵呵……最多被群玩一下，也不会怎么样。


    谁叫她犯贱——


    余华华很暴躁，爬起来将那盆她送的碍眼水果丢到地上，砸了个稀巴烂。


    ……


    ——


    这酒店真大啊，地板上的大理瓷砖，还有镶金的器具。


    她的老家，从来没有这样豪华的住宅，


    阮若水洗了个澡，用手拿起一瓶没见过的护肤品，想想还是不要用别人东西，又放下，拿出自己的大宝擦了起来。


    她来泉州时，身为一个农村人，大家都不爱跟她说话，就只有余华华跟她走得近，华华真是个好人，每次她需要钱她就会救急，还喜欢借东西给自己用，她总是迷迷糊糊，余华华从来不耐烦，还将她的朋友介绍给自己，遇见她真的是八辈子的幸运啊。


    今天也是听说她妹妹需要钱，华华就介绍了朋友爸爸公司的工作给她。


    对了，得赶紧把面试词再背一背，不能让华华丢脸。


    她背着背着有些犯困，这时门敲了敲，阮若水赶紧站起来，


    先整理了下衣服，她保持甜美的笑容打开门。


    门口站着李宸和几个二中的人，看见他，阮若水有些迷茫，“你是谁。”


    李宸笑了，一把将她怼进屋里。


    几个二中小混混立即关上门。


    阮若水这时才感觉到害怕，挣扎起来，“你要干什么？”


    奈何力量差距太大，李宸猛地一把将她的睡衣扯掉，丢在床上。


    “不要，求求你……”


    “李哥，像是个处啊。”另一个哥们调侃着，却轻易捉住了阮若水的双手，箝制住她。


    “哈？不可能还是处女，肯定早就做过了，装什么装。”


    下一秒，在她强烈的哭声中，李宸用刚撕下的衣服，将她的双手绑在身後。


    “放了我，求求你、不要，求求你……”


    所有人都在哈哈大笑，她的恳求只换来双脚也被捆绑在床上。她以一个屈辱的姿势被绑在床上，动弹不得。


    “握草，还真是个处哈哈哈。”


    身体猛烈的背贯穿，血落下来，染红了身下的床单。


    “爽，真紧。”李宸贪婪的在她身上撞击着，一双手从上到下摸了个够，还打了她两下屁股。


    接着更多人爬在她的身上，她的口耳鼻被各种器物贯穿。


    这群人把她当玩具一样毫无节制的索要，像是要弄坏她。她浑身都在疼，身体猛烈被贯穿的疼，心灵被背叛的疼痛，疼，剧烈的疼痛，快要撕裂她。


    她每一次奋力的挣扎，只能迎来更加暴力的贯穿和屈打，一鞭子一鞭子的抽的她背脊血肉模糊。她哭喊着，嗓子哑了，伸出手来，伸向远处窗外的森林，森林里的迎春、樱桃开得盎然得意。


    那片森林真美啊……


    她嘴角流着血，眼睛已经被打的看不见了，然后他们拖拽着没穿衣服的她嚣张的从别墅离开，将她关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


    没有人，没有任何声音，没有光线，甚至连衣服都没有。


    双手双脚都被锁住，她被没日没夜注射着Nitrites，恶心的手抚摸着她的身体，她被迫和他们交欢，她满身满地的血，墙上、天花板、各种地方。


    她是他们的玩具，玩物，发泄的对象。


    她不配拥有姓名，不配说不，不配挣扎——


    若苓，姐姐，回不去了。


    再也回不去了……


    若苓，姐姐好疼，好疼，好疼……


    ……


    ——


    审讯室的门关上，郑纯熙被抬下去。


    “阮若苓。”周扬对神色也同样震惊的叶齐说道。


    “她姐姐，那个受害者，叫做阮弱水。”


    所有人都很沉默，似乎从刚才得到的信息里没反应过来，郑纯熙精神已经不正常了，就和今天下午那几个来警局的混混一样，开始神志不清。


    最后还是叶齐先打破沉默，他打开警务人员系统调出档案。


    他搜索了名字，页面上弹出的是一份警务系统里关于泉州市的失踪档案。


    他愣了下，很快在表格里看到了她的名字。


    那张照片上的脸和余小春何其相似，又有轻微不同。


    阮若水


    性别女


    籍贯：XT县XX镇XX街道


    出生年月：19xx年2月13日（立春）


    失踪时间：2012年2月4日（立春）。


    失踪地点：不明。


    失踪原因：不明。


    ……


    登记人：阮若苓


    性别：女


    出生年月：19xx年2月13日。


    与事主关系：姐姐


    看到这里所有人心情都很沉重，整个警局都是压抑的氛围。


    “这群学生也太……畜生了吧。”一个女警官已经忍不住了。


    “是啊……我们当年上学也没对同班同学做这种事情。”


    凶手就在眼前，可大家都安静着。因为好像更变态的是——这群受害者。


    叶齐心里也有一团火，可他不会迷失，犯罪就是犯罪，无法为任何行为开脱。


    可眼前的诺大的泉州，去哪里找到凶手。


    “是不是在想阮若苓在哪里？”周扬走过去，特鸡贼的碰了下叶齐肩膀。


    叶齐声音很冷，“你知道在哪？”


    其实周扬反复咀嚼这个名字很多次后，出于好奇……


    在2012年时看到一条学生失踪新闻，才敢大胆的猜测，凶手在暗示什么。


    阮若水死在泉州2012年立春的那天，阮若苓后来改名余小春，是在暗示警方，关于泉州5年前的那起案件，她姐姐的惨死，法律的不公。


    从那时起，她就计划接近余华华，她用了2年时间，而余华华这群人竟然记不起这张脸，还有曾对这张相似的脸做过的事情，


    他们接纳了她，作为高高在上的统治者的他们，何曾记得自己踩死过的蚂蚁？


    记不住成了阮若苓最好的武器，因为她太平凡，没有人会注意到自己。


    “凶手妈妈在XT县老家，瘫痪在床，她很有可能已逃回家，因为她是一个重视亲情的人，当她大仇快报完，现在应该放松警惕，认为所有计划按自己来了。”


    “所以，抓捕她只有现在的时机。”


    见警局的人有些迷茫，周扬笑了笑，“她杀了两个无辜学生，叶警官，她是凶手。”


    叶齐忽然猛地抬头看向她，他的眼神坚定又漆黑，“走。”


    一群人出击的出击离开的离开，等陈文镜出了警局门。


    他抬头看着她：“你不同情凶手吗？”


    周扬“呵”了一声：“苏格拉底说过最深的欲望总能引起最极端的仇恨。”


    陈文镜不解她想表达什么。


    周扬拍拍陈文镜头叹了口气：“健康的人不会折磨别人。受虐者才会成为施虐的人。人性虽然很矛盾，但正因如此，每个人都有自己黑暗的一面。有人选择皈依，有的选择逆来顺受，还有些人选择与之抗衡。最后一切都变得如呼吸般自然。而我们都会有那么时候，不得不去正视藏在背后的真相，而这真相便是我们自己。无论如何没有什么成为人犯罪的借口。”


    “好吧，”陈文镜无奈笑笑，“你还真是胆大，竟然让我冒充凶手给郑纯熙打电话。”


    “她那种状态下哪里管是谁打过来的电话啊，根本不会去仔细看。”周扬继续往前走着，打算步行回宿舍，最好吃点东西。


    “好吧。”陈文镜彻底无奈，小心跟上她，和她并排走着。


    不过她何等聪明，叶齐也何等聪明，只要有一点点正常意识的都知道凶手如果第一时间打电话，就会被查出通话地点，凶手这样谨慎，是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只有心里有鬼的人，才会草木皆兵。


    该说她是胆大呢，还是什么。


    陈文镜无奈摇了摇头，看来今后得教她点防身术了。


    ……


    ——


    警方在XT县阮家的院子后山，人迹罕至的森林里抓捕了阮若苓。


    十三中对于学生监管不力，教育部正在联合查办。


    余华华关了电视。倒了杯红酒，看着新闻忍不住大笑起来。


    跟她斗，她这些年捏死过得蚂蚁还不够多吗，学校里都是一群群懦弱的人，谁敢挑战她的权威，何况那一只是连名字都没记住的。


    她情不自禁抚摸着底下的丝绒被单，很兴奋的笑了。


    阮若水也是当年在这间屋子里失身的吧。


    这里很私密，很安全。


    □□已经办好，出国去马尔代夫的机票也办好，接她的家庭也联系好，从此她自由了。


    想到这里她开心起来，敷了个面膜点了熏香，睡下了。


    半夜是被一股气味给弄醒，汽油的味道分外明显，而自己身上盖着的被子也有些湿湿的。


    她一惊，发现被子里全是汽油。


    卫生间里传来洗漱的声音，余华华睁开眼睛，翻了个身。


    卫生间的动静，让余华华有一种强烈不好的预感！


    因为这个屋里，不会再有第二个人。


    余华华深吸一口气，水龙头的水依旧哗啦啦的流，她心跳得更厉害了。


    卫生间的门开了，热气蒸腾的空间里没有一个人。


    她强迫自己冷静，那个小贱人已经被捕了，该死的该疯的都没了。


    没人能伤害她，不要疑神疑鬼。


    她冷静的关掉了水龙头。也许是洗澡忘记关掉水龙头了，最近总是精神高度紧张，而这时有手机的震动声传来。


    是短信。


    余华华的毛孔都竖立起来了。


    雾气散去，她看见自己手机被防水袋整齐的包好，放在了浴缸里。


    手机短信：“你睡了吗？”


    余华华想捞起手机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该死的！手你不要再抖了。


    过了一秒，又来了一条短信，“我知道你没睡。”


    余华华丢下手机的惊恐往后退了两步。


    “我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和你说话了，顺便你的酒红色睡衣很好看。你要不要来地下陪我，我这里很冷啊……”


    余华华几乎是疯了一般关了浴室门，腰部突然被人从身后抱住，脖颈处还传来细微平稳的呼气声，腰被非常强劲的力道禁锢住。


    她好不容易计划的未来，不行！她奋力挣扎着。


    身后人按住她的肩膀，一把刀从身后背脊捅向了下去。


    “啊……”


    余华华张大嘴巴，她艰难地呼吸着空气，她焦急的捂住胸口。另一刀又捅了下来。


    好疼……她还不想死，是谁，她想转过身去看看到底是谁，可意识已经完全抽离。


    她倒在了地上，一片血泊之中。


    叶齐找到余华华时已经是第二日中午，犯罪现场什么都没留下。


    看来他最近去不了张家界了，叶齐头很疼，他命令所有人封锁住案发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