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追上她的？”我打断了他，问出一直想问的问题。


    “怎么追上她的？”


    他陷入一阵沉思，道：“大学的一次舞会。我当时穿着借来的西装，看见她盛装打扮，光彩照人却一个人孤零零地坐着，十分落寞，我既心动又怜惜，于是邀请她跳舞，她答应了。跳完之后，我凑在她耳边问她，‘做我的女朋友好吗’，她想了想，就答应了。”


    “我还记得她的舞技非常好，高贵又充满了激情，就像……”


    他露出些苦恼神色，忽然一拍脑袋，道：“对了，当时舞曲正是《闻香识女人》中那段有名探戈的伴奏——《一步之遥》！而她，当时美丽得就像那个跳舞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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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餐厅内，奢华的壁灯带着一圈黄晕，将吐未吐；空气里弥漫一股红酒的香味，在女人走动时扬起的裙摆中流散，沾染到雪白色的小腿，莫名发酵出一种奇怪的香味，香甜而又克制。


    正如同圆桌前四目相对的两个人，路凤凰和陈辉。


    路凤凰柔声道：“这些天的工作，你累坏了吧？”


    陈辉松开了领带，环顾了下四周，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轻闭双眼，似在享受着这一切，嘴里边答道：“还好，没有多累。”


    陈辉喜欢这家餐厅，喜欢它的品味和环境，更喜欢它的价格昂贵。


    这说来奇怪，但陈辉却有自己的思量：只有价格昂贵的餐厅，才能吸引到社会上流的人士来这里吃饭，而这些上流人士的女伴，没有一个能比路凤凰还漂亮，因而经常会向他投来羡慕与钦佩的目光。


    这就让他十分受用了，尽管来这里吃上一顿饭，会花掉他几天的工资，但他觉得值得，更别说，这还是最好的……前戏！


    陈辉睁开了双眼，看向了面前的路凤凰。


    路凤凰的神态优雅，细长的脖颈在灯光之下，肤白胜雪，衬得她像天鹅一样高贵，令陈辉不由微微窒息，由衷赞道：“你今晚好美。”


    路凤凰微笑道：“你也不差。”


    谁能看出他们的婚姻已走过了七年？


    陈辉想到这里，顿生豪情，微笑道：“你今天找乔乔玩了？”


    “她今天约我逛街。”路凤凰答道。


    “逛街？”


    “女人嘛。”


    陈辉拿起菜单，视线在上面快速扫过，没过几秒，便翻向了下一页，边问道：“买新衣服了吗？”


    路凤凰道：“乔乔买了件披肩，我没找到合适的，就没买。”


    “没找到合适的？”陈辉放下了手中菜单，抬起头来，笑了出来，神色轻松了下来，“下次看见喜欢的就买，年轻的时候不多买些好看的衣服穿，难道等老了再买么？”


    路凤凰的笑容未变，心中却陡然失了几分兴致，她将桌上的酒杯拿起，却发现里面没有酒。


    陈辉这时将菜单递给路凤凰，看到路凤凰举动，微微一笑，道：“你先点餐吧，我来点酒。”


    “好。”


    路凤凰接过菜单，权衡了一番价格，点了两道还算便宜的菜品，便把菜单递还给陈辉：“我点完了，你点吧。”


    陈辉又点了一两道菜，将菜单合上，问道：“红酒？”


    路凤凰点点头，眉目中终于又焕发出了些神采。


    “waiter。”陈辉操着一口标准的英语，招来一个服务员。


    路凤凰见陈辉看向别处，脸上登时变得兴致缺缺，拿起高酒杯来，摇晃着酒杯，期待着里边能变出些酒水出来，接着她就仔细观察起上面的纹理。


    “透明的玻璃杯怎么会有纹理吗？”


    她接下来的很长时间都在思索这个问题。


    饭到中途，餐厅一角的乐师弹奏的一曲终了。他手抚钢琴琴键，面露沉吟之色，忽双手重重按下，另一首乐曲激昂而出。


    陈辉此时正用刀叉将牛排切块，闻听琴曲，脱口而出：“这是？”


    路凤凰在听到乐曲奏起的一刻，就露出了一抹真挚的微笑，她听到陈辉发问，应声看向了陈辉。


    她的眼睛蒙上了一层薄而透的水雾，在昏黄的灯光下，迷离却又发着光，令陈辉忍不住心中一颤，一下竟看呆了。


    路凤凰却恍然未觉，她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轻轻重复道：“这是？”


    陈辉闻言，稍稍回过神来，呼吸声却蓦然加重了几分。


    他感受着酒精在脑海中漂浮，觉得自己此刻虽然酒醉，却无比清醒。他直愣愣地瞧着路凤凰的雪白脖颈，好像看到了一根调皮的狗尾巴草，在他的心头来回撩拨。


    他蓦然想到了对乐曲的熟悉感来自哪里！


    “这是《闻香识女人》里的探戈舞曲，叫，叫……”陈辉一时想不起歌名。


    “《一步之遥》？”路凤凰接声道。


    “对，就叫《一步之遥》！”陈辉的脸庞缓缓凑前，微微得意，“在探戈中，如果你跳错了也没关系，接着跳下去。”


    他在诉说电影里的台词。


    “探戈里无所谓错步，”路凤凰微微前倾，歪了歪脸庞，才让陈辉得以亲到，“不像人生，唔！”


    路凤凰的嘴里乍然闯进湿热，初时尚且慌乱，很快便闭上了失望的双眼，神情享受了起来。


    “埋单吧？”陈辉哼出声来。


    两人停下亲吻，路凤凰坐回长椅，目光迷离，对着陈辉点了点头，妩媚一笑。


    陈辉犹如被奖赏的士兵，登时激动了起来，伸出手来，向不远处招手：“服务员！”


    服务员闻声，快步走了过来，路凤凰这时的呼吸也不禁急促了起来，脸上的嫣红一直延伸进脖子，直勾勾地看着陈辉，晶莹的眼中，期待而又玩味。


    但接下来，陈辉见到服务员向这边走来，竟开始拿起桌上方巾，一板一眼地擦拭起嘴角，接着，又将松开的领带重新系紧，把衬衫上的扣子一个个扣上。


    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像是经过了精密计算，当陈辉做完一个步骤时，服务员恰好走到桌前。


    “先生，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吗？”


    “埋单。”


    “好的，请问刷卡还是现金？”


    “刷卡。”


    不知怎地，在见到这一幕后，路凤凰的心头竟霎时转冷，涌上的□□若云销雨霁，霎时褪去。


    她的脸上终于透出了一丝厌倦，可很快，她便想到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路凤凰猛然拿起酒杯，把剩下的半杯红酒一口饮干，待酒杯放下，她忍不住催促道：“快点。”


    陈辉愕然注视，当看到路凤凰满脸酡红，如一团烧得正旺的火时，似有所悟，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因而，当服务员将信用卡交还给他的那一刻，他马上牵起了路凤凰的手，健步如飞地走出餐厅。


    在这段短短的路程中，他打量着每一个路过的男人。


    他们果真是羡慕乃至嫉妒地看着他，陈辉不动声色，可遮掩在西装下的身体却不禁微微颤抖了起来，兴奋非常。


    但路凤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