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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啸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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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啸歌: 20.第二十章

    周围人流涌动,大家都在往出口移动,拥挤之下谁也没有注意两男人的手是握在一起的。


    邢建伟紧了紧手掌:“人有点儿多,当心。”


    但路珩并没有迈步,他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被握住的手。两手相握,应该是温暖又亲密的,两个人即便没有怦然心动的感觉,也应该是妥帖安乐的。


    路珩忽然就确定了自己的情感,说不上是为什么,反正在那一瞬间他无比清晰地明白了“条件好”和“感觉好”的区别在哪里。


    他没有握过谭啸的手,但是和谭啸在一个空间里会心跳。


    路珩把自己的手抽回来,说:“谢谢,走吧。”


    邢建伟把手揣进大衣口袋里,跟着人流走了出去。


    回去的路上,邢建伟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谈笑风生地把路珩送回了家。路珩下车时,犹豫了一下,对邢建伟说:“我……”


    邢建伟打断他:“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吧,这都几点了,赶紧上去睡觉。”


    路珩皱了一下眉,他非常讨厌这种不让人说话的感觉,他说:“我是想跟你说,我觉得咱俩……还是算了吧。”


    邢建伟问:“为什么,有什么不好吗?”


    路珩笑一下:“这种事,非要说个理由么?”


    “这样我可以死心死得彻底一点儿。”


    “那你觉得我呢?”


    “非常好,我特别喜欢你这样的。”邢建伟呼一口气,靠在椅背上,“就是一种感觉,感觉就是你。”


    路珩耸耸肩:“对了,就是感觉,我感觉不是你。”


    邢建伟看了他一会儿:“你能婉转点儿吗?”


    “我婉转了,可你非要个理由啊。”


    邢建伟:“你现在也没有对象,我条件也不算太差,就不能先处处看?”


    路珩摇摇头。


    邢建伟:“我可以追你吗?”


    路珩:“我……喜欢一个人。”


    “他不喜欢你?”


    路珩不说话。


    “直的?”


    路珩还是不说话。


    邢建伟:“你说你何必呢。”


    路珩:“感觉啊,我有什么办法。”


    邢建伟哼一声,说:“那不如这样,反正你现在也单着,不如我们就暂时做个伴儿?”


    路珩眨了一下眼,迟疑地说:“你的意思是……”


    邢建伟曲起右手搭在副驾驶座椅背上,整个人靠了过去,凑近路珩小声说:“你喜欢上面还是下面?”


    路珩干笑一声,指指车窗外:“我喜欢外面。”


    邢建伟收回胳膊,无奈地叹口气:“行吧,下车吧。”


    路珩下了车,邢建伟按下车窗问:“没事儿的时候能请你喝杯咖啡看话剧吗?”


    路珩刚要摇头,邢建伟紧跟着就说:“纯喝咖啡。我跟蔡明申关系不错,你跟蔡明申是兄弟,就当是认识个朋友总行吧。”


    路珩:“你不像缺朋友的啊。”


    “我有个侄子,快上小学了。”邢建伟一本正经地说,“万一他将来需要一个物理家教呢,我得从现在开始收集资源。”


    路珩绷不住大笑起来,冲他摆摆手:“走了。”


    邢建伟看着他进了楼道,拿过手机来打电话:“明申,我被路珩拒了。”


    蔡明申啧一声:“算了,我再帮你介绍一个。”


    邢建伟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烟叼进嘴里,说:“不用,我的意思是告诉你,我准备正式追求他,你千万别告诉他,告诉他就没意思了。”


    周一晚自习的时候,路珩每隔十分钟就看一眼手机,唯恐错过了谭啸的电话,任一萌和另外几个学生对着墙壁背英语短文。


    任一萌第一个举手:“老师,我背下来了。”


    路珩:“拿着书过来,背给我听听。”


    任一萌站在他跟前,俩眼一翻,叽里咕噜地一路背了下去,流畅、且无错误。


    路珩快被气死了。


    任一萌:“路老师,我能走了吗?”


    路珩很想说不能,可实在想不出有什么理由,只好把书一合:“走走走,赶紧走。”


    任一萌蹦着就跑了,没两分钟,谭啸的微信就来了:我接到任一萌了,我们先回去了。


    路珩把手机丢到一边,对着墙角那几个怒吼:“赶紧背,早干什么去了,一天到晚就知道玩玩玩!”


    一个臭小子贫嘴:“老师,我饿了,您这儿有饼干吗?”


    路珩气得脸青:“有鞋底子饼,你吃吗?”


    正吼着,手机又“嗡嗡”两下。谭啸:我带任一萌去吃晚饭,你吃了吗?要不要等你。


    路珩想都没想:要。


    收起手机,路珩又吼:“最后十五分钟,背不下来的回去抄二十遍。”


    墙角爆出一阵嘤嘤嘤的哀怨声,然后每个人都捂着耳朵疯狂地BLABLABLA……


    事实证明,高压之下的确能出成绩。不到二十分钟,甭管多么磕巴,反正是每个人都背下来了。大家一起长长地喘口气:呼——终于可以走了。


    路珩着急忙慌地收拾书包,飞一般地赶到了学校门口的一家粥店。


    谭啸冲他招招手:“这边。”


    任一萌已经吃完了,正抱着手机看小说。路珩坐在了谭啸旁边,说:“你们都吃完了?”


    谭啸把菜单递给他:“你吃什么?”


    路珩扫一圈菜单:“来份盖饭吧。”


    任一萌从屏幕抬起眼睛:“路老师你别客气,这顿我啸哥请。”


    路珩“啪”地一合菜单:“我自己掏钱,再说了,你啸哥的钱就不是钱了?”


    任一萌“切”一声,又低头看小说了。


    谭啸说:“任一萌,你看你的小说。”然后又冲路珩说:“我请客,别客气。”


    路珩:“不是跟你客气,我就想吃这个。”


    谭啸在喝一碗海鲜粥,路珩看他手腕上打的热塑固定已经摘了,问道:“你的手没事儿了?可以摘固定了吗?”


    谭啸晃晃手臂:“肯定是没彻底好,但现在也不疼了,带着那东西碍事儿。”


    路珩:“还是要当心点儿,别再加重了。你看,俗话说伤筋动骨……”


    谭啸竖起一只手掌:“食不言寝不语。”


    路珩用筷子指指他,低头吃饭。


    谭啸看着路珩快吃完了,就一伸手:“把车钥匙给我,我开车去。”


    路珩的嘴角怎么也控制不住地往上翘:“你们又蹭我车,吃你碗盖浇饭怎么这么费劲。”


    谭啸一扬眉:“那算了,我们打车走。”


    路珩飞快地把车钥匙和进校门的磁卡塞给他“去去去,赶紧去开车。”


    老规矩,谭啸先开车把任一萌送回去,路珩说:“先回你家,一会儿我自己开回去。”


    谭啸没有反对,下车的时候,弯下腰透过车窗玻璃对坐回驾驶座,正在扣安全带的路珩说:“你的刹车有点儿松,开的时候慢一点。”


    路珩:“放心吧,我车技很好的,老司机。”


    谭啸拍拍车顶:“走吧,老司机。”


    看着路珩的斯柯达开远了,谭啸走进小胡同里,刚跨进小院就听到谭玉鑫在屋里大吼:“你给我滚蛋,你要敢迈进老子家门一步你看我能不能打死你。”


    东屋的门半开着,王大爷冲谭啸招招手:“小谭,过来。”


    谭啸走过去:“这是怎么了?”


    王大爷压低声说:“不知道,谭大哥接了个电话,一上来就骂‘小兔崽子’,这都骂了快十分钟了。”


    谭啸皱皱眉,谭玉鑫在这条街住了一辈子,早年间的那些狐朋狗友死的死,散的散,最后也就剩下了隔壁张颂张大爷,老哥俩比邻而居日常以“老王八蛋”和“老混蛋”亲切友好地称呼对方。虽然也会因为一支烟、一瓶酒吵架然后一整天谁也不理谁,但是“迈进家门一步就砍死你”这种话从来没有说过。


    毕竟,都拿着对方的家门钥匙,进隔壁就像进自己家一样自在。


    王大爷有点儿紧张,小声说:“小谭啊,快去劝劝他,别动这么大肝火,对身体不好。”


    谭啸道了谢,刚走到北屋,还未来得及拉开房门,就听到“咣当”一声响,有什么东西砸在了门上。


    谭啸叹口气,看来得给老爷子换手机了。


    推开门,果然看到一地的手机零件,谭啸从门后面拿了扫帚扫干净,然后问:“这是跟谁生气呢?”


    “不用你管!”谭玉鑫气哼哼地吼,铁青的脸色,显得眼底的那抹红更加刺眼。


    谭啸:“我不管?你气病了不是还得我照顾?”


    “我不用你照顾,我死外面去!”


    “要离家出走?家都不要了?”


    谭玉鑫似乎被“离家出走”四个字刺了一下,顺手从茶几上抄起茶杯狠狠地砸在地上:“走走走,都走!都滚!”


    谭啸皱一下眉,走过去按住爷爷的肩膀沉声问:“他的电话?他要回来了?”


    谭玉鑫瞪着他。


    “他……要回来了吗?”


    “呸!”谭玉鑫怒吼,“滚滚滚,他要敢踏进家门我都打断他的腿,我谭玉鑫没有这样王八蛋儿子!”


    谭啸的心狠狠地坠了下去。


    谭玉鑫犹自愤怒地喘息着:“二十多年了,我等了他二十多年,就等来了这个!”


    谭啸扶着爷爷的肩膀:“好了好了,你都说不要他了,生那么大气干什么。”


    “不准他进门!”


    “不进不进。”谭啸把谭玉鑫搀起来,扶着他走进卧室,“您老人家跟尉迟敬德似的每天戳大门口,甭管什么邪神鬼祟都进不来。”


    谭玉鑫眼底压着怒火,瞪着谭啸:“我还没老糊涂,我知道好赖。我告诉你谭啸,你记住我的话,那种人你就当没这么个爹,他不配!”


    谭啸郑重地点点头:“我知道,所以您要好好地,健健康康的,我可就您这么一个亲人了。”


    “我长命百岁!”


    谭啸一扬眉:“不死外面了?”


    “不死,我活着!”


    谭啸从五斗橱上拿过来药瓶塞进爷爷手里:“想长命百岁就按时吃药,你注意点儿你的血压。”


    谭啸认真地说:“我们爷俩二十年都过来了,还能继续再过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