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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林夫人换人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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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林夫人换人做: 20.备嫁时&理嫁妆

    恭敬的跪在御书房的地上, 贾孜详细的向当今禀告了在姑苏发生的事情,包括山贼的全灭、苏家的遭遇,以及苏家姑娘的处境。对于自己的姑苏之行,贾孜并没有做任何的隐瞒,也不能有任何的隐瞒。当然, 也没有什么需要隐瞒的。就算她为苏家人修缮了墓地, 又去看过了苏家姑娘的事, 也不过就是一个普通人的恻隐之心罢了——可若是她有所隐瞒, 那事情的性质可就一样了。


    看着贾孜从姑苏带回来的义忠亲王的信物、玉佩以及襁褓,听着贾孜口齿清晰陈述办差的经过, 当今轻轻的点了点头:义忠亲王的时代已经彻底的过去了,他连最后的希望都破灭了, 而贾孜也以自己的实际行动表明了她本人以及宁国府的态度。


    而且,贾孜对于苏家之事的处理方式, 也是令当今非常满意的:皇家的人,无论如何都轮不到别人来处置,因此那群山贼无论是真还是假,动了苏家人就只有死路一条;至于苏家的那个小姑娘嘛,若是真的带回来了也是碍眼,又是体弱多病的,说句实话还不一定能活多长时间呢,因此青灯古佛才是她最好的选择……


    为了表彰贾孜在这次姑苏剿匪以及暗查义忠余孽行动中的杰出表现, 当今大手一挥, 直接给了贾孜大笔的赏赐。当然, 当今的赏赐无外乎就是金银头面之类贾孜并不大在意的东西。正好贾孜的婚期也要到了,这笔赏赐正好打着给贾孜添妆的名头,进了宁国府。


    只不过,令当今和贾孜都没有想到的是:有了当今的这一出,后宫的嫔妃、太子妃等人也都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各类添妆如流水般的进了宁国府,塞进了贾孜本来就令贾母嫉妒不已的嫁妆中。


    带着当今的“赏赐”与自己沿途买回来的特产,贾孜直接大摇大摆的回了宁国府。一进宁国府,贾孜就敏锐的感到府里的气氛有些不对:没有了以往的轻松与温馨,反而增添了些许的紧张与不安。


    不过,在看到贾孜的时候,所有人又都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不只眼里带上了惊喜,就连脚步都轻快了不少——谢天谢地,这姑奶奶可算是及时赶回来了……


    眼看着婚期将至,贾孜却还是滞留在江南没有回来,大家自然都是非常着急的。就连向来将贾孜捧在掌心上的贾敬都急出了一嘴的泡:如果贾孜真的不能按时赶回来的话,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只要一想到林府的花轿喜气洋洋的上门,结果却抬着空轿子回去了,本就命不久矣的林老夫人被这空轿子气得当场吐血而亡的场景,贾敬就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这画面怎么想怎么让人不寒而栗啊!


    做为贾氏一族的族长,做为宁国府的大家长,贾敬怎么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宁国府与一位前途无限的探花郞交恶,可是对这样的情况却又真的是一筹莫展——贾孜毕竟是奉了当今的旨意下江南的,就是她真的不能及时赶回来,宁国府也只能自己吞下拖延婚期这个苦果。


    贾敬焦躁的情绪影响了府里的每一个人,紧张的空气不知不觉间在宁国府,乃至荣国府中弥漫,最后甚至扩大到了整个贾氏一族。偏偏面对这样的情况,他们还只能等待:贾孜皇命在身,身为家人,他们就连打探的权利都没有。


    幸亏,贾孜终于在婚礼前赶回来了。这令所有人的心情瞬间由阴晦转为明媚:这下好了,这姑奶奶总算能够按时出嫁了,那位可怜的林老夫人总算可以不被气死了,贾家与林家总算不用交恶了。


    “妹妹呀,”收到贾孜回来的消息,贾敬慌慌张张的以平生从未有过的速度飞快的冲了出来:“你可算是回来了……”


    贾孜好奇的看着飞奔过来的贾敬,完全不明白贾敬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难道是被贾母给欺负了,所以才会这么热切的期盼着自己回来给他报仇?嗯,这样一来府里紧张而压抑的气氛倒是也可以解释得通了。


    心里这样想着,贾孜还是笑眯眯的迎了上去,好笑的看着贾敬,语气是满是调侃的道:“大哥你这速度可真够快的啊。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大哥你竟然还有练武的潜质呢?怎么样,你要不要跟我着练一练啊?要不然,你干脆文转武得了。”


    “什么文转武?”收到贾孜回来的消息,贾代善也急匆匆的赶了过来。结果他一过来就听到了贾孜打趣贾敬的话,又看到了宁国府下人们手上捧着的贾孜带来的特产,贾代善的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直接开口斥道:“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了吗?回来得这么晚,你这是要急死我们这些老家伙呀……”


    听着贾代善的唠叨声,贾孜想也不想的退后一步,压低了声音小声的问着刚刚和贾代善一起过来的贾赦:“怎么了?叔叔被谁给惹火了?不能啊,家里的几个小辈哪敢惹叔叔生气啊!”贾孜自言自语的嘟囔着,完全不在意贾代善的训斥与怒火。


    至于贾赦则根本就没有听出贾孜的弦外之音:小辈不敢惹,那能惹火贾代善的就只能是贾母了。


    看着贾孜迷迷糊糊的猜测着贾代善发怒原因的模样,贾赦震惊的看着贾孜,一副“你真的不知道”的表情。然而,面对着贾孜疑惑的眼神,贾赦最终还是带着几分无奈的向前半步,与贾敬一起半挡在贾孜的身前,耷拉着脑袋,一起听着贾代善的“训斥”。


    看到贾代善并没注意到自己,贾赦这才垂着头,将声音压得极小的提醒着贾孜:“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晚么?”贾孜根本没明白贾赦好心的提醒。贾孜觉得自己回来得已经够快的了。如果不是皇命在身,她还打算顺路再去一趟杭州呢。


    贾赦挠了挠脑袋,终于忍不住问出了一直困扰着自己的问题:“阿孜,是不是打算逃婚?”贾赦的脸上是一副“我就知道肯定是这样的”的表情。事实上,婚期临近,而贾孜却迟迟未归,贾赦的第一反应就是:贾孜真的逃婚了——反正在贾赦的眼中,贾孜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什么事都敢干的主儿。因此,逃婚这样的事,别说,贾孜还真的能够干得出来。


    贾孜歪着头,不解的看着贾赦:“逃什么婚?”


    贾赦怀疑的看着贾孜,一脸的不可思议:“你和林探花啊?你不会是……”忘了吧这三个字,贾赦怎么也无法说得出口:贾孜就算再大大咧咧,也不至于将自己的婚期给忘了吧?


    “你……和林探花?”贾孜愣愣的重复了一句,怎么也想不明白贾赦怎么会和林探花扯上什么关系。然而,贾赦那副犹如看白痴一般的眼神,令贾孜恍然大悟的反应了过来:贾赦说的应该是她和林探花。嗯,她和林海……她和林海的婚期……好像是要到了。不过,贾赦到底是从哪里得出的她要逃婚的结论的?


    微微的眯了眯眼睛,贾孜对贾赦露出一丝灿烂的笑容,毫不愧疚的吐出三个字:“我忘了。”


    “忘了?”贾赦震惊的看着贾孜,怎么也不敢相信贾孜竟然真的连自己的婚期都不记得了。所以才一路买着土特产,晃晃悠悠的回来的吗——看着宁国府下人手上的东西,贾赦心里真的被吓到了:贾孜在江南的时候,不会是受伤了吧?难道是失忆?要不然,怎么可能会不记得自己的婚期。


    贾赦的声音瞬间吸引了贾代善贾敬叔侄的注意力。这下子,贾代善连话都不再训了,直接就将目光转向了贾赦:“忘了什么?”


    贾敬也是迷迷糊糊的看着贾赦,一脸询问的模样。因贾孜的迟迟不归急得颠三倒四、被贾代善训斥得头昏脑胀的他,压根就没把贾赦的惊呼与贾孜联系在一起。


    瞪了贾赦一眼,贾孜动了动嘴唇,低垂着脑袋,却没有说话:饶是贾孜,对于忘了自己婚期的事,也觉得有些难堪了。只是,这种事她又不能让别人知道,也只好装糊涂了。


    然而,贾代善和贾敬还是一直看着贾赦,想弄清楚贾赦口中的那个“忘了”到底是什么意思,竟然能让贾赦的胆子大到敢打断贾代善的话。


    贾孜低着头,直接踢了贾赦一脚,让贾赦自己去解释:这一切都要怪他,谁让他那么大声打断贾代善的话的?他要是不那么大声,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叔叔唠叨两句就唠叨两句呗,老头子心里气不顺,向小辈们撒撒娇怎么了,臭贾赦干嘛非得打断他的话呀!


    听到贾代善的问题,贾赦就是一个激灵:完了完了,老头子可正训话呢,他怎么就那么嘴贱的没控制住音量呢?这打断了老头子的话,下一个挨训的就该是他了吧?


    直到挨了贾孜一脚,贾赦这才反应过来:要论糊弄自家老子,贾孜若认第二,都没有人敢认第一。他要是想逃过这一劫,还得靠贾孜的帮忙才行。这样想着,贾赦连忙偷偷的朝贾孜使眼色,寻求贾孜的帮助。


    看着贾赦挠着头,挤眉弄眼朝自己猛使眼色,让自己想办法解释的模样,贾孜直接对着贾赦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接着又在贾代善和贾敬疑惑的眼神中,笑着说出了一句话:“叔叔,大哥,你们慢慢聊,我去找嫂子说会儿话。”


    话音一落,贾孜直接转头就跑,只留下贾代善和贾敬、贾赦等几个大男人在那里面面相觑,一脸的无奈。


    “这丫头!”贾代善好笑着摇了摇头,看了贾敬一眼:“行了,既然阿孜回来了,我就先回去了。有事就打发人过去找我。”贾孜婚期在即,人却一直没有回来,贾代善自然也是着急的:这万一要是耽误了婚期,可怎么办啊?难道还真让林海抱着一只公鸡拜堂成亲不成?


    因此一听到贾孜回来了,贾代善就连忙的跑了过来。可是没想到,一进门就听到贾孜嬉皮笑脸的声音,抬眼又看到贾孜带回来的那些特产,贾代善的气顿时就不打一处来:这小丫头,怎么也开始不靠谱起来,难道她就不能想想他们这些人的感受?只是他怎么都没想到,贾孜回来的这么晚的理由居然是那么理直气壮的:忘记了。这简单的三个字,令贾代善竟产生了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忘了自己的婚期,这还像话吗?唉,算了吧,回来就好。


    听到贾代善的话,贾敬才反应过来——贾孜这次回来,可就要出嫁了,他的宝贝妹妹就要成要别人家的人了……想到这里,贾敬的脸又哭丧了起来:他能表示他很讨厌林探花吗?


    看到贾敬那哭唧唧的模样,贾代善的眼角就是一抽:为什么他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呢?


    踢了贾敬一脚,贾代善瞪着眼睛道:“你给我老实一点。要是这婚事出了什么意外,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贾代善还委婉的用眼神瞟了一下皇宫的方向,委婉的提醒着贾敬:现在的贾孜、宁国府可正是处在风口浪尖上呢,实在不能出什么意外。


    贾敬看了贾代善一眼,扁扁嘴,一脸的不甘:“我这不是舍不得嘛!”


    贾代善瞪了贾敬一眼,最终还是直接转身走了:贾敬贾孜兄妹感情好,他能说什么。不过,要他说,阿孜的年龄早就该出嫁了,难道贾敬还真能留她一辈子不成?再说了,林海无论是人品还是家世或是才华都是十分出众的,对贾孜乃至整个贾家来说,这真的是一门好亲事,贾敬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嘟着嘴看了看贾代善的背影,贾敬直接勾住贾赦的肩膀:“走,陪哥哥喝酒去。”想到贾代善那副迫不及待的要将贾孜嫁出去的模样,贾敬的心里就忍不住的想抱怨:不是你妹妹,你当然不心疼。只是这其中的利害贾敬也不是不明白,因此,即使心中再不愿,也憋憋屈屈的眼睁睁的看着婚礼一天天的临近了。不过,想到贾代善好像一直对林海很满意的样子,贾敬心里的憋屈感瞬间就爆发了出来:哼,你盼着将我妹妹嫁出去,我就把你儿子灌得烂醉。


    至于贾赦,有酒喝,他肯定会跑第一个。因此,贾敬一勾,他顿时就连自己的老爹都忘了,直接跟着贾敬勾肩搭背的走了。


    这边贾敬勾着贾赦去喝酒,那边贾孜说是去找徐氏,可却只是打了简单的个招呼就直接以累为借口,溜回了水榭。竟然将自己的婚期给忘了,贾孜知道自己的麻烦大了,自然要赶紧跑了;要不然,嫂子还不得唠叨死她呀!


    一回到水榭,顾不得搭理在入口处等待自己的小丫环青锋,贾孜直接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幸亏她刚刚跑得够快,要不然一定会被嫂子揪着耳朵唠叨一顿的。


    “主子,”青锋眼眶泛红的看着贾孜,明显也是松了一口气的表情:“你总算是回来了。”


    “干嘛?”随手揽着青锋的肩膀,贾孜笑眯眯的看着青锋:“这么想我啊!是不是想我想得睡不着觉、吃不下饭,就跟害了相思病一般?”


    青锋红着脸,低声说道:“主子别开奴婢的玩笑了。老爷、太太他们都快要急疯了。”贾孜的婚期在即,却是连人影也没有,青锋的心里也是着急的。只不过,她的着急与贾敬、徐氏以及这府里所有人的着急却不是一回事:她更担心的是贾孜的安全,贾孜这么长时间还没回来,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因此,一听到贾孜回来,青锋连眼睛都泛红了:如果不是因为她的身份太低,她早就跑出去迎接贾孜了。


    “那你呢?”贾孜歪着头看着青锋,调侃的道:“你有没有着急啊?”说着,贾孜的手还使坏的抬起青锋的下巴,眯着眼睛笑得完全的是一副登徒子的模样。


    青锋点了点头,半晌才用极低的声音,轻轻的吐出两个字:“着急。”


    按了按青锋的脑袋,贾孜大笑着进了水榭,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贾孜趴在床上,享受着青锋替她按揉肩膀的力道,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了苏家小姑娘。


    想起蟠香寺里那个略微有些清高的小姑娘,贾孜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她这一辈子若想要平安无事,最好就一直安安稳稳在蟠香寺里待着,否则谁也不能保证她的安全。至于其他的,她的父母留下的万贯家财,其实并没有被山贼劫走,反而被苏家的小主子偷偷的转给了她。因此,只要她一直待在蟠香寺里,她的生活将依然如富家小姐一般的富足与惬意——没见她在寺里还有人侍候着吗?


    至于说苏小姑娘有多么的可怜,贾孜却也不见得会这么认为:比起在战争的铁蹄下流离失所的孤儿,比起那些被她父母买来给她当替身的的小姑娘,这苏小姑娘不是幸运多了吗?远的不说,就说自己的这个小丫环青锋吧:从小就没见过自己的父母,从记事起就在人贩子手里,十岁不到就被卖进了自己的府里做粗使丫环,一直做着侍候人的差事……与她比起来,苏小姑娘岂不是幸运多了——至少她的父母,在最艰难的时刻,还在为她着想。


    放下苏小姑娘的事,贾孜很快就进入了梦乡。青锋看到贾孜都睡着了,这才给贾孜盖好被子,又轻手轻脚的离开了贾孜的房间。


    虽然贾孜一路风尘仆仆,可是到了第二天早上,她却还是早早的就醒来了——这也是她征战沙场多年养成的习惯:早起练功。这样的习惯,即使从沙场回来,贾孜也一直保留着,极少会有例外。


    草草的洗了把脸,随意的将头发一挽,贾孜便去了校场练功。直到日上三竿,她才带着一身的汗水的往回走。结果,一进水榭,她就看到徐氏正坐在水榭的客厅里,正在看着什么东西。很明显,徐氏是在等她。


    “嫂子早!”接过青锋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脸,贾孜笑眯眯的看着徐氏:“嫂子来得这么早,该不会是想我了吧?”


    “你这丫头。”徐氏无奈的看着贾孜调皮的模样,轻轻的摇了摇头,接着又朝贾孜招了招手,笑道:“快点过来吃早餐。吃完了早餐,我还有事情找你。”其实,徐氏也不愿意这么早过来堵贾孜,可是奈何她不早点过来,估计等到贾孜吃完了早餐,人就不知道跑到哪里玩去了——婚礼在即,还有一堆事等着贾孜呢!


    贾孜眨了眨眼睛,直接坐到徐氏的身边,撑着下巴笑眯眯的看着徐氏:“嫂子,我带你出去吃吧。我们去天桥吃小馄饨。我馋了,嫂子陪我出去打打牙祭呗?”想到自己之前跟卫诚、冯唐等人去吃的馄饨,贾孜不由自主的吞了吞口水,又舔了舔嘴唇,满脸笑容的诱惑着徐氏与她一起出去。


    “你给我好好坐好。”轻轻的推了贾孜一把,徐氏看也不看贾孜那一脸的馋猫样,直接命人将早餐端了上来,意思很明显:贾孜出去吃小馄饨的愿望彻底破灭。


    贾孜嘟着嘴,看了徐氏一眼,假意委屈的道:“小气。连小馄饨都不愿意请客。”


    徐氏看着贾孜的样子,失笑的道:“好了好了,你把店面地址告诉我,我明天早上让人给你买回来,这样总行了吧?”


    “你就说,”贾孜眉开眼笑的凑到徐氏的面前,一副“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的模样,笑眯眯的道:“其实是嫂子你自己也馋了吧?”贾孜在尝过了那家的小馄饨后,曾经给徐氏和贾敏带回来过。因此,一听到徐氏的话,贾孜便笑眯眯的打趣起了徐氏。


    徐氏嗔怪的看了贾孜一眼,最后却是捂着嘴角笑了起来。听到贾孜一说,她也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当初贾孜特意给她带回来的馄饨,偷偷的咽了下口水。


    贾孜耸耸肩,一脸的不在乎,一边大口大口的吃着下人们端上来的早餐,一边在心里做下了吃完了早餐再去买小馄饨的决定:自己一份,小敏一份,嫂子一份,大哥一份,珍儿一份,琏儿一份……


    徐氏看着贾孜吃得香喷喷的模样,竟突然觉得自己又有点饿了:明明她是用过了早餐才过来堵人的。这都怪贾孜,刚刚非要提小馄饨,把她肚子里的馋虫给勾了出来。


    朝徐氏露出一个调皮的笑脸,贾孜直接咽下口中的粥,好奇的道:“嫂子,你这么早过来找我,不会就只为了看我吃饭吧?怎么样,我吃东西的样子,是不是特别的好看?”


    “小丫头,”徐氏笑着替贾孜捊了捊头发,温柔的道:“你的嫁衣已经做好了。等一会儿,你试一下。趁现在还有时间,万一有哪里不合适的,好赶紧改。”贾孜在家的时候,嫁衣还没绣好;等到嫁衣绣好了,贾孜却去了姑苏。好不容易盼到贾孜回来了,徐氏自然得赶紧抓着贾孜让她将嫁衣给试了的。


    虽然这嫁衣是按着贾孜的身量裁的,可难保这段日子贾孜又瘦了——这可是贾敬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因此,这嫁衣是必须要试的。万一有哪里不合适的话,还得赶紧改:婚期在即,再拖下去可就来不及了——总没有让贾孜穿着一身不合适的嫁衣出嫁的道理。


    贾孜愣了一下,毫不在意的说道:“不是按着我的身量裁的嘛,还有什么可试的?”只要一想到嫁衣那么复杂那么繁琐的东西要套到自己的身上,贾孜就头痛不已:成亲而已,干嘛非要自找罪受,穿那么麻烦的东西啊?难道简简单单的不行吗?


    徐氏无奈的看着贾孜,恨不得狠狠的敲一下贾孜的头:好歹那也是她的嫁衣啊,她就不能表现得期待一点吗?一个女孩子,对自己的嫁衣一点都不期待,这种事听起来怎么那么别扭呢?


    吃完了早餐,贾孜才在嫂子徐氏的监督下,在一众丫环的帮助下,穿上了复杂繁琐的火红嫁衣。出人意料的是:这嫁衣穿在贾孜的身上,竟然极为合身,根本就不需要做丝毫的改动。也许是因为是嫁衣的缘故,向来都是英姿飒爽的贾孜,都被衬出了几分温柔如水的味道。


    看了看自己身上耀眼的红色以及徐氏等人惊艳的目光,贾孜的眼珠微微一转,随手扯下自己头上的绑发带,让自己的长发随意的披散开来,旋即又是一个转身,宽大的嫁衣下摆铺散开来,犹如漫天的红霞。


    贾孜慵懒的坐在软榻上,双手向后撑在榻上,右腿搭在左腿上,舌头诱惑的舔了舔自己的红唇,并用牙齿微微的咬住嘴角,朝徐氏抛了一个媚眼,竟带出了几分媚眼如丝的味道:“怎么样,嫂子?”


    “很漂亮。”徐氏笑着上前替贾孜整理了一下肩头的乱发,毫不吝啬的给了贾孜赞美:嫁衣是女人最美的衣衫,不是吗?看着贾孜难得露出的妩媚模样,徐氏的脸上也露出了温柔的笑容:当年那个总是在她被儿子贾珍气得头疼的时候,扑进她怀里撒娇卖痴哄她开心的小姑娘真的长大了,到了该出嫁的年龄了。


    然而,一想到几天以后,贾孜就要坐上花轿,离开生她养她的宁国府,去到另一个陌生的家庭,徐氏的心里莫名的又带上了几分不舍:“我们阿孜真的是长大了。”


    “当然了,”贾孜歪着头朝徐氏做了一个鬼脸:“嫂子,我都上过战场了,能不长大吗?”


    贾孜挤眉弄眼的模样直接破坏了徐氏心里微微的感慨,也破坏了贾孜因这一身嫁衣而带来的妩媚妖娆之感,徐氏顿时就笑了出来:“你这丫头,就不能多安静一会儿?”


    “我这是活泼,”贾孜朝青锋一抬下巴,朝青锋使了个眼色:“青锋,对不对?”


    青锋重重的点了点头:“嗯。”反正在青锋的眼里,贾孜无论怎样都是对的。因此,贾孜问出这话,青锋自然是要捧场的。


    “更何况,”贾孜笑眯眯的挽住徐氏的手臂,靠到徐氏的身上,嘴上犹如抹了蜜一般:“能博嫂子一笑,我怎么样都行的。”


    随手捏了捏贾孜的脸,徐氏略带着几分无奈的道:“你又胡说什么呢?这话也是你一个姑娘家能说的?”


    “也对,”贾孜歪着脑袋看着徐氏,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样:“这话应该是大哥给你说才对。”


    “你……”徐氏被贾孜的话弄得脸都红了,却完全不知道要怎么接贾孜口无遮拦的话才好,只能狠狠的捏了贾孜一把,一副悻悻的模样:“是该找个人好好的管管你了。”


    “管我?”贾孜的脸上露出一个夸张的笑容:“哈,谁管谁还不一定呢。”


    徐氏疑惑的看着贾孜:为什么贾孜这话听起来感觉这么奇怪呢?难道真的是她想太多了吗?


    贾孜倒是没察觉到徐氏心里的疑惑,反而依然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嫂子,这身衣服我应该可以脱下来了吧?”


    徐氏点了点头:“嗯。去脱下来吧,然后我还有事要跟你说。”


    贾孜愣了一下,不解的看着徐氏,明显是一副“怎么还没完”的表情。接着,她便被家里的下人拉下去换衣服了。


    换下了身上繁复的嫁衣,换上了轻便的衣服,贾孜这才舒服的抻了个抻自己的胳膊腿,笑眯眯的道:“还是这身衣服舒服。”想到刚刚下人们那小心翼翼,生怕自己直接将嫁衣碰坏的模样,贾孜撇撇嘴表示:嫁衣什么的,最麻烦了。


    “嫁衣都是这样的。”徐氏看着贾孜的样子,笑道:“好在只穿一次,你就忍一下吧。”


    贾孜张了张嘴,将那句已经到了嘴边的“那可不一定”给咽了回去:以她嫂子的脾气,她要是真的说出这句话来,就真的要挨收拾了。


    “过来看一下,”从身边的丫环手中拿过厚厚的册子,徐氏直接拉着贾孜坐到了桌子旁:“这是你的嫁妆单子。你看一下还需要加些什么?”徐氏的心里很清楚,如果不拉住贾孜,万一她害羞跑了,自己可真的拉不住她——虽然贾孜可能根本不知道害羞为何物。


    贾孜接过徐氏手里的册子,吃惊的看着徐氏:“这么厚?”贾孜看着徐氏的表情很惊讶,意思也很明显:她是在担心徐氏和贾敬为了给她准备嫁妆,而将整个宁国府都给搬空了——虽然她知道她的嫁妆里肯定会有金陵贾氏嫡长女的那份,可是却怎么也想不到徐氏和贾敬竟然为她准备了这么多的嫁妆。


    “你的嫁妆里有祖上早就给嫡长女准备的那部分,”挥手让下人离开,徐氏才拍了拍贾孜的手,轻声的说道:“还有就是……”徐氏笑着向贾孜交代了她嫁妆的大致情况,从金银首饰到随嫁的铺子田庄,还有就是陪嫁的下人,接着才说道:“我和你哥哥一共给你准备了一百二十抬的嫁妆。你也知道,当初太子妃出嫁,嫁妆才是一百二十八抬,你也不好超过太子妃。不过,你放心,所有的箱子都是实成的……”


    若真论起来,徐氏和贾敬给贾孜准备的嫁妆可真不只一百二十抬。虽然以贾孜和太子妃的关系,太子妃可能不会在乎这些事。可太子妃代表的毕竟是皇家的脸面与尊严,贾孜的嫁妆是怎么也不能超过太子妃的一百二十八抬的。只不过,虽然数量上贾孜的嫁妆看似要低于太子妃的,可在质量上,贾孜的这份嫁妆绝对会是本朝独一份的。况且,这一百二十抬的嫁妆,可是塞得满满当当的,货真价实的一百二十抬。


    贾孜不解的看着徐氏:“需要这么多吗?”贾孜也是大家族里出生和长大的孩子,明白嫁妆对出嫁女的重要性。可是面对着贾敬和徐氏给她准备的庞大的嫁妆,她还是有些心惊的:这两人,也不怕林家为了这厚厚的嫁妆,将她给谋害了?


    “傻丫头,”徐氏拍着贾孜的手,轻声的说道:“嫁妆可是代表着你在咱们家里受重视的程度。你的嫁妆越多,那林家越不敢欺负你。”


    “嫂子你说什么呢?”贾孜笑着看着徐氏:“难道没有这些嫁妆,我就能被人欺负不成?”贾孜也明白徐氏的意思,不过她也不觉得以自己的本事会被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给欺负了。


    徐氏笑眯眯的看着贾孜:“林家书香门第,百年传承,自然不会欺负你。再说了,”徐氏眨了眨眼睛,看看附近没人,才压低了声音小声的对贾孜说道:“这嫁妆你不收着,还不都得被……”手指偷偷的指了指荣国府方向,声音更加的低了:“那位可是惦记着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贾孜微微的勾起嘴角,脸上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嫂子你就是太软,对那样的,你就应该硬气起来。你硬了,她就软了。”想到贾母仗着自己是贾敬的长辈,就瞒着贾代善对宁国府的事指手画脚、横加干涉的,贾孜的心里就气得不行:不过就是一倚老卖老的老太太罢了,真不知道大家怕她什么?


    徐氏有些无奈:有几个女人可以过得像贾孜一般恣意潇洒,就算是对着长辈,也可以肆无忌惮的,想怼就怼呢?只要贾母一句长辈,她和贾敬的心里就算是再不愿意,不也得硬受着。好在现在有贾代善在,贾母也不至太过分。可万一贾代善有那么一天……


    “好好的看一看吧,”心里虽然想着贾母的事,徐氏的脸上却是不显,依然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伸手碰了碰贾孜:“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要添的?”


    “都这么多了,哪里还有什么要添的啊!”贾孜随意的翻开一本册子,看到里面的内容顿时被惊到了:“温泉山庄?嫂子,这……”贾孜连话都不会说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贾母日思夜想的想要得到的温泉山庄,竟然也会成为她的嫁妆。


    当年太·祖起义,贾演贾源兄弟跟随,一路从金陵打到了现在的都城。到了都城辖地,贾源直接留在了太·祖的身边,保护太·祖的安全,而贾演则直接带着大军在附近的山里一边追击的前朝余党,一边到处抢劫当时城中大户藏在山中的财宝——贾孜口中的温泉山庄,也是贾演在那个时候抢来的。


    当时,贾演一共抢了两个温泉山庄,一个留给了自己,一个则送给了弟弟贾源。只不过,后来贾源手里的那个山庄,被大公主给拐了去。因此,现在温泉山庄,就只剩下了宁国府手里的一个。


    贾母惦记这个温泉山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一直想将山庄弄到自己的名下。只不过,身为长辈,她不好意思直接开口,只能通过各种暗示,示意贾敬主动的将这温泉山庄孝敬给她。奈何贾敬并不傻,直接装傻充愣,就是不接贾母的话茬,无数次的将贾母给糊弄了过去。现在,他索性直接将庄子送给了贾孜当嫁妆:看看贾母以后还怎么好意思开口……


    “你身子不好,又上过战场,”徐氏拉着贾孜的手,轻声的说道:“常去泡泡温泉,对你的身子有好处。反正你不收下,你大哥也未必能保得住这山庄。”


    最终,贾孜收下了这份沉甸甸的嫁妆,再加上随着当今的添妆不断而来的宫妃、皇亲国戚的添妆,贾孜的嫁妆单子越来越长,长得令贾母看到她眼睛就泛红。


    而在贾孜成亲的前三天,贾代善与贾敬以及代字辈的几个人商量过后,决定开祠祭祖:向祖宗告知贾孜的事——贾孜虽然是女孩子,可是却为家里赢得了男孩子都无法得到的荣誉。现在贾孜就要嫁人了,自然是要告诉祖宗,并把贾孜和林海的名字永永远远列入贾氏一族的族谱——即使林海并不是入赘的。


    看着贾代善一脸愁容的模样,贾孜直接后退了一步,与贾代善并肩一起在最后走出了座落于宁国府西边小院的贾氏宗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