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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星盘: 卡西会战(二)

    元老院的军队依旧按照着传统的阵型,以六万的重装步兵军团为主力置于中间向前挺进,右军是两万多人的骑兵和三百多辆战车用来撕开敌方步兵的防御阵型,在左翼是临时强征的五万东夷人,全是装备简陋的步兵。东夷族在三百年前就被罗尼族全面征服,在共和国的待遇比琼朝遗民还要差,在罗尼族与外族的战争中经常充当炮灰,被征服期间虽然有过几次起义但全被共和国的军队血腥镇压,如今被用来保护主力部队的左翼也是毫无办法的事情了。


    南方联军保持了共和国军队的基本作战阵型,中心依然是重装步兵三万余人,分成六个五千人的方阵,每个方阵之间相隔五百码的距离以供灵活的阵型变换。左翼是两万人的混合步兵军团,大部分是行动快速的长弓轻甲步兵加上一部分持大型方盾的重装步兵;但整支部队真正的灵魂是右翼的骑兵,这与共和国六百年来作战方式相悖;以往共和国军队使用大量的重装步兵压垮敌方的阵型再稳步推进,碾平战场,骑兵只是用来保卫步兵侧翼和及时传递信息的。但在南方军队经历过多次与元老院的战斗之后,骑兵的高机动性等优势得到了肯定,地位得到大大提升,在右翼南方军队部署了二万五千人的骑兵,另外,还有一千辆战车放在骑兵和步兵军团之间后方的位置。


    共和国卫队率先发起了进攻,在军号的节奏控制下,中心的重装步兵军团缓慢而整齐地向前推进,同时右翼的战车与骑兵部队同步推进,等待着合适的冲刺距离,训练与装备同样简陋的东夷人除了阵型有些乱以外,还是紧紧贴在中军的左翼没有落后。


    联军中军与左军的步兵一齐推进,右翼的骑兵原地不动,骑兵总指挥玻布利乌斯的脸上难掩兴奋,他似乎已经嗅到了鲜血四溢的味道,兵器撞击、刀剑入肉还有人惨叫的声音,都是那么悦耳动听,他几乎是有些迫不及待了,不停地抚摸着鬃毛,向中间眺望。


    在相距不足二百码的时候,卫队的方阵中间的弓箭手停下了脚步,搭箭拉满弓,对着联军上空,随时准备下一场箭雨。重装步兵军团继续向前推进,战车开始加速,在完全超过中军后,偏转方向,全力冲向联军的中军步兵方阵,身后上万支羽撕破安静的空气,呼啸着覆盖联军的方阵,为战车作掩护。


    “前后靠拢,举盾!”上万宽大的方盾同时举起,士兵们半蹲将盾牌斜置以让身体完全处于庇护之下,即使是这样,也有几十个士兵因为盾牌的错误摆放而中箭;在两轮箭雨后,战车碾过地面的轰鸣已经非常靠近了!


    “阵型收紧!避开战车!避开战车!”中央方阵的指挥官来自波拉行省的西尔多奥大声指挥着还躲在盾牌后的士兵们,粗略地估计战车冲击的位置,将整个方阵收紧向方阵之间的缓冲空间挪去。


    “长枪!准备!”方阵后方瞬间集结数百支五米多长的长矛,斜斜举起,尖锐的矛头在强烈的太阳光下发出瘆人的寒光。


    嚓——拉!


    嚓——拉!


    共和国卫队的战车冲入阵中,轮轴上长长的尖刺如同切瓜砍菜一般绞断没来得及躲闪的士兵的膝盖,一条条断肢飞到断腿士兵的脸上,鲜血从断肢中不断往外涌,受伤的士兵倒在地上抱着稀烂的膝盖痛苦地惨叫着,旁边的战友忙将他们拖入阵后方接受包扎。


    战车继续在阵中横冲直撞,直到遇到成片的长矛,驾车的士兵发出极其恐惧的惨叫,慌忙勒马想避开,但极大的惯性直接让战车上的人直接飞客出去,在震耳的惨呼中被长矛穿透了身体,内脏被矛尖的倒钩从后背的洞中钩出,一条一片血淋淋的悬着。


    卫队的战车冲击对联军的阵型虽然造成了一定的影响,但没有摧毁大体。但卫队的三百辆战车不是被盾阵掀翻就是冲进缓冲带被长矛杀死,留下满地人和马的尸体和战车残骸。


    “收拢方阵!迎敌!”中央的六个步兵方阵开始向中靠拢,并上盾墙。


    在右翼看到中央变化后的玻布利乌斯意识到时机已经到了,命令旗令官举起令旗,向部队下达推进命令。五千名翼骑兵极为整齐地列成三行,开始加速。


    “翼骑兵!第一队!”玻布利乌斯抽出马刀直指前方的东夷人,“出击!”刹那间上千把长矛由竖直齐刷刷地端平,骑兵开始全力冲锋,背后用血浸过的鹰羽装饰的双翼在呼啸的风中发出可怕的响声,更为可怕的是整齐划一的冲锋,从侧方看去,竟然没有慢或快出半个马身的骑士,明晃晃的矛尖随骑士而上下浮动,让对面的东夷人心里发颤。


    “翼骑兵!第二队!第三队!出击!”三条快速推进的黑线在黄色的战场上整齐地压向东夷人紧密的方阵,在整个战场的右侧都响起双翼怪异可怕的鸣叫,如同毁天灭地的沙尘暴正在迫近。


    由于战车没有撕开联军正面的防御,卫队中央的八个重装方阵只能硬压上来。


    嘭——两边的中央方阵撞击在一起!双方依靠着强大的盾墙守护着阵型,盾墙后的士兵纷纷将手中的标枪投出,用短剑和长枪从盾牌上方和缝隙中寻找机会,砍伤他们的头和肩,或者割断脚筋,此起彼伏的怒吼和惨叫不绝于耳;一面方盾之下,至少有三名身强体壮的士兵在拼命支撑着,他们是维护阵型取得胜利的关键。


    联军左翼,卫队的两万骑兵发起一轮又一轮的冲击,但都被稳固的盾墙和长弓击退,反而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


    “杀!”翼骑兵杀到东夷人面前,长矛拨开步兵的长矛,高大的战马直接撞开前几排的士兵,马蹄将倒下的人的脑浆都给压了出来,四溅而出!在前排倒下后,后排的东夷士兵都不敢上前与这可怕的对手交战,边往后缩边试探性地用刀剑去挡长矛。


    但后继的翼骑兵高高扬起马刀,从第一队翼骑兵的间隔之中犹如洪水势不可挡地冲入人群,锋利无比的马刀精确地割破一个又一个步兵的喉咙,所到之处,血飙人亡,翼骑兵的高速冲击彻底击垮东夷人脆弱的防守,在阵中肆意砍杀,而对手根本无力反抗,一个接一个地沦为刀下亡魂。俯视战场右翼,联军的翼骑兵如同许多把尖刀将一个庞大完整的方阵活生生给撕开无数条口子,东夷人像潮水退去一般倒下,五万多人在仅仅两轮冲锋后就溃不成军,死伤大片,纷纷向后逃,但过于拥挤的阵型让前面的士兵无路可退,混乱中反而大片大片地倒地,许多人被同伴活生生踩死,倒在地上呻吟的伤员不一会就会被马刀杀死,泛青的肠子、露着红色骨髓的断肢,甚至是眼珠满地都是,黏糊糊的脑浆混着温热的鲜血已经掩盖住了黄土,一股腥热的气流从下往上直扑脸面,让杀红了眼的骑兵们愈发兴奋起来,也让陷入恐惧的东夷人更加害怕,只有拼命地往后逃,但混了血的土地竟变得滑了起来,再加上无数的尸体,就很容易摔倒,而许多人摔倒后双腿因为恐惧而酥软无比,再也站不起来,只能惊慌失措地哭喊着等待死亡,惨状不忍直视,剩下的活着的就全是翼骑兵的活靶子,马身掠过,就留下好几具尸体,毫无疑问这已经变成了一场惨不忍睹的屠戮了。


    在翼骑兵突破东夷人的防线后,共和国卫队的左翼就完全地暴露了出来,在中军严密观察着战场形势的元老院议员们愤怒不已。


    “废物!”换了身衣服的苏拉猛地拍了拍战车,脸上的肥肉被气得不停地晃,“果然这些天生低等的牲畜是靠不住的!就算是一群猪也比他们会打仗!”


    一旁的奥拉议员低叹了口气,“这也是没办法了呀,谁让我们到了这个破地方,要是去西北的行省,至少还有不少精兵可以调动,哪还需要这群猪猡!”


    “奥拉!你是在质疑本议长?”听出暗讽来的苏拉的脸像火烧一样红,“去西北就是无路可退!西边的秦人,北边的贱胡,去那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自知争不过这肥猪的奥拉干脆沉默不语,转过头去看四处尽是扬起黄沙的战场。


    伊比行省的指挥官艾格列上前打圆场:“两位尊贵的元老,这种时候就不要再跟自己人争斗了,就算是除开那些东夷,我们的兵力也要比叛军强上不少,更何况我们在的重装步兵占据绝对的优势,不需多久我们就能压垮他们的中军,一举击败他们!”


    “哼,但愿如此吧!”苏拉用他那快被肥肉盖没了的眼睛极其鄙夷地看了奥拉一眼。


    玻布利乌斯在第二队翼骑兵轻松突入东夷人的阵型之中时就料定敌军的左翼必将毫无防备,这个对于骑兵来说就是绝佳的突破口。


    “战车!出击!去冲散他们的方阵!”一千辆战车碾过大地,大地都开始颤动起来。


    “轻骑兵!”玻布利乌斯剑指元老院众元老的位置,“冲锋!”两万多轻骑几乎与战车平行推进,两万把马刀在骑士的手中闪着寒光,修长形美的刀身紧贴着头盔,万马奔腾的场景让人无比兴奋,哒哒的马蹄声在骑士的心中就是最动听的音乐。


    令旗蓦地一转,震天撼地的战车群往左偏转,像一股滔天洪水即将倾覆这片战场。


    轻骑兵在玻布利乌斯的带领下稍稍偏转方向,刀锋直指东夷人与共和国卫队后军的结合部。


    玻布利乌斯将马刀端平,暗黑的刀背直指元老院众人。两万多把马刀跟随主将一齐将马刀端平,直指前方,随时准备舔上第一口血。


    “轻骑兵!冲锋!”冲在队伍最前方的玻布利乌斯发出呐喊,身后的骑士也随之发出震天的怒吼。


    骑兵的冲锋带不来荣誉和财宝,只有死亡;所以,他们与死神无异。


    正试图从中央战场的尘雾中看清局势的元老院众人和一干指挥官突然听到左翼的冲锋声,还有些疑惑,以为是刚把东夷人打败的翼骑兵发动的新一轮进攻,但是当玻布利乌斯的轻骑手持马刀穿过尘雾出现的那一刻,元老院众人顿时陷入了巨大的恐惧之中。虽然左翼被破,但他们也没料到联军竟如此大胆敢来直插后军!


    “拦住他们!快拦住他们!该死的!艾格列!快拦住他们!你得保护我们!”苏拉暴跳如雷,早就被肥肉埋没的青筋都快冒出皮肤了。


    对于战场上的突发状况,作为北境的指挥官,虽然艾格列对敌人的进攻感到有些惊讶,但也很快稳住了自身阵脚;他先安抚这些贪生怕死的老头,再估计了一下战场形势:根据声音判断敌人的进攻兵力顶多两万人,而己方后军还有四个重装方阵也有两万多人,还有共和国的护卫队三千人,消灭这波骑兵有难度,但是保证元老院的安全是足够了的。


    玻布利乌斯驱着战马猛地撞飞前排的士兵,对着那些被撞得东倒西歪的士兵的颈部,锋利的马刀胜似闪电划过便留下一道又一道致命的伤口,转眼之间就倒下七八具尸体;越来越多的轻骑冲破了方阵,轻易地杀死那些惊慌失措的步兵。


    在战场中央,战车群如洪流将八个方阵拦腰斩断,来回穿梭,留下一条宽五十多码的死亡通道,尽是被战车碾过一遍又一遍的尸体,温热的血裹挟着沙土和稀碎的内脏将这条鲜红的通道又往两侧扩大了上百码。


    卫队右翼的骑兵始终无法在联军左翼长弓的威胁下打开局面,反而折损了大半兵力,无奈只好后撤。


    卫队骑兵放弃进攻后,联军左翼的力量被解放出来援助中军,在战车的持续进攻下,联军中军开始放开盾墙,展开明刀晃晃的肉搏战,前后受敌的卫队步兵虽然作战英勇,但终是寡不敌众,全军覆灭。


    草原上挤满了各类残缺的尸体,随着阳光的愈发强烈,草原上的温度也越来越高,血腥味混合着燥热的空气一齐吸入肺中,让人烦躁不已,甚至还有晕眩接近窒息的感觉。


    玻布利乌斯的突进速度显然出乎艾格列和元老们的意料,共和国引以为傲的重装步兵方阵竟然被轻骑兵如此轻易地摧毁,真的难以置信!


    焦急的艾格列不得不组织更多的士兵去堵住缺口,但轻骑的战斗力实在是太强大了,新组的盾墙还未完全合拢就被冲破,眨眼间联军的马刀已经距离元老们不足百码了,苏拉甚至能模糊看清骑兵的马刀如何割开步兵的动脉,然后后者如何双手捂住脖子却还是血如泉涌,跪在地上脸色痛苦地死去的样子。


    他害怕极了。


    “艾格列,你可是共和国的指挥官,你得保护我们元老院的安全!快想想办法,快点!他们都打到我面前了!该死的,快点!”苏拉扯着他那恶心的嗓子在艾格列旁边聒噪起来,艾格列碍于苏拉的身份也只能一边附和着安抚,一遍想着对策。


    “苏拉元老,现在这个情况您也都看到了,实在是很危险,我请求把护卫队交给我指挥,这样才能保证元老院的安全!”艾格列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欣喜。


    但很快他就从苏拉那张大嘴里得到了答案。


    “不行!绝对不行!”苏拉连连甩动脸上的肥肉,眼中满是警惕,“护卫队是保护诸神的,每一名战士都直接归最高元老指挥,他们得听我的指挥!只能听我的,怎么能听你这没有地位的人的命令,他们每个人的出身可都比你这低贱货强上······”


    “够了!”烦躁不已的艾格列抬眼怒视战车上的苏拉,走上前去,“苏拉!你头愚蠢的肥猪!要不是你自己觊觎南方的土地财宝,联合这群该死的老头提出那蠢到爆的提案,诺利他们也不会反,共和国怎会沦落到这般境地,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在蠢,老子不管你们这群不可救药的老蠢猪了,老子带我自己的军队去边塞,你就等着诺利把你脑子里的屎挖出来喂狗吧!”一顿爆骂完,艾格列就准备转身去找自己的副官离开,但突然一股寒意从颈椎上传来,一会后艾格列就失去了意识,圆瞪着眼似乎不敢相信,径直扑倒在地,暗红的血从后颈出像一条细蛇一样扭曲着爬了出来。


    身后手里紧攥着一把带血匕首的苏拉满脸怒容地盯着倒地的艾格列,接着抬眼扫视陷入呆滞的四周。


    “元老院的威严绝不容任何人侵犯!”苏拉一把将匕首扔掉,看了眼越来越近的轻骑,忙慌慌地回头看了看,东海之上的闪电还在持续,将漆黑的天空撕开一遍又一遍,苏拉的脸也变得更闪电一般煞白。


    “护卫队!开路,我们往塞外撤!”苏拉匆匆下令,转身就急急地让士兵掉转战车逃往北边的边塞城。


    “议长,别走,元老院撤了,那我们的军队怎么办,没有指挥他们都得死啊!”一名指挥官乞求着苏拉,但只得到一句冷冷的话语:“这是他们的命,可不关我的事!”说完就催促驱车的士兵赶紧离开,三千人的护卫队紧随其后,不一会就跑出了老远,留下面面相觑的指挥官和几万陷入混乱的士兵。


    失去了中央统一指挥的军队有了第一个缺口后,顿时溃不成军,失去了方向的士兵不再死守阵型,四散而逃,却怎么可能逃得过轻骑的马刀,甚至超出战场十里的地方都沦为了骑兵的屠杀场。


    屠杀大戏在临近黄昏的时刻终于落下了帷幕,胜利的一方举起刀剑朝着天空兴奋地呐喊着,他们舔舐着干裂了的嘴唇上的干了的和刚溅上的血,咸咸的味道简直是世上对热衷于杀戮的战士来说可是最好的饮品了。


    太阳即将西沉,草原上的天空终于与东海上的那一半沦为一色,只是那边是裂天的闪电,而在这边,酝酿了许久的死亡,终于成了血色的美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