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洗手，卸下小书包，打开冰箱拿牛奶，李翘翘熟练地好像在自己家。


    这辈子第二次来封钰家中的吴甜，看着小姑娘拿了两盒牛奶，一盒自己喝，一盒给封钰，边喝还边歪着小脑袋，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透出捍卫领土的眼神，全然把她当入侵者，不许她靠近老师。


    吴甜坐沙发，她坐在吴甜对面，两个人眼神抵触，互相角斗。吴甜睁大眼睛，李翘翘也睁大，小孩子眼睛本来就很大，圆溜溜的，斗得赢。但是吴甜下一秒就变成对眼，打了个猝不及防，这小姑娘就做不到了，半天也不得其要领，气得撅起小嘴巴，“哼”了一声。


    吴甜哈哈大笑。


    封钰看着吴甜这么大，还跟小孩子斗，不禁摇了摇头。她打开电视，调到《猫和老鼠》，熟悉的声音吸引了李翘翘的注意。


    小孩子再早熟，遇到喜欢的动画片，也会被吸引。很快，李翘翘就忘了吴甜，大眼睛只顾盯着动画片看了。


    吴甜赞叹，还是封钰技高一筹。


    “这小妹妹是谁？”吴甜偷偷溜去厨房。


    封钰已经烧上水了，正在准备面条，鸡蛋，葱蒜等食材，边忙碌边回答道：“她是我们幼儿园的小朋友，叫李翘翘，是个孤儿，她爷爷病了，不能接她回家，所以我就带回来了。”


    “我看她脾气蛮大的，对你倒是很依赖，带回来很多次了吧。”


    封钰点了点头，两个人慢慢说着闲话，倒好似朋友一般。


    看着东西都准备好了，还要拿一点白糖，封钰便打开上头的橱柜，垫起脚来，伸手去拿。


    随着她举手垫脚的动作，腰间的衬衫撩了起来，下摆的衬衫扣眼已经松开，露出深藏在衬衫里雪白的腰肢，和圆溜溜的肚脐眼……


    封钰正在拿糖，茫然无知，忽而感觉吴甜抱住她，温热的身体贴在她身后，手还伸到她的下腹处，封钰吓得不行，浑身闪躲，下意识打了她的手，斥道：“吴甜，你又在做什么，翘翘还在外面呢！”


    她打得挺重，吴甜的手立刻红了一块，但是吴甜却没退让，只是温柔道：“别紧张，纽扣松了，帮你扣上。”


    封钰低头一看，果然是衬衫纽扣松了。


    吴甜帮她扣好纽扣，再帮她拿下糖罐，关上橱窗，声音依然很温和道：“要拿高处的东西，跟我说就好，我帮你拿。你还要什么吗？”


    原来吴甜真的只是过来帮她，不是欺负她……


    刚才还以为她要做坏事……


    吓死了……


    羞死了……


    看着封钰有些发红的手，封钰脸犹如火烧，嗡得一下烧了起来：“没、没有了。”


    幸而此时，水恰好开了，封钰慌慌张张下了面条，又要去打鸡蛋，可是她的一只手受伤，不方便。她试了好几次，都不行。


    “笨，看我的。”吴甜看不下去了，顺手接过她手里的鸡蛋，寻了一只碗，一手扶住碗，一手打鸡蛋：“你看，单手也可以打鸡蛋。”


    一磕，一捏，蛋壳爆开缝隙。


    吴甜做得甚为熟练，姿态自然，晶莹剔透的蛋清，滚圆明黄的蛋黄，从洁白的蛋壳滑落入碗。


    “要几个蛋？”吴甜侧头问她。


    “啊？”封钰只顾看着她一气呵成的动作，片刻后反应过来：“三个蛋。”


    打完鸡蛋，下了锅，吴甜见封钰又单手拿刀，颤巍巍的……


    她劈手夺下刀，手一挥：“好了，亲爱的伤残人士，到这边站着吧，你指挥，我来做。”


    切葱，拍蒜，洗青菜，简单。热气腾腾的滚水，面条白而绵长，放鸡精、白糖，盐巴，调味儿，最后将葱蒜和青菜下锅，再放点香油，煮个两分钟，香喷喷的面条就做好了。


    关火。


    吴甜虽然不会做饭，可是简单的厨房操作，她还是会一点的，又有封钰在一旁指点，必然不出错。


    封钰尝了尝味道，真是不错，看着吴甜笑嘻嘻问好吃吗的样子，心里微微一动。


    “好吃的。”


    吃饭的时候，李翘翘人小，肚子早饿了，根本不用人喂，小手握着大筷子，搅着面条往口中放，一边吃一边夸道：“老师，今天的面条好香啊。”


    “那是，你们老师今天看我来了，特意煮的更好吃。你是沾我光了，知道吗？”


    吴甜已经跟封钰说好，不说面条是两人一起做的，免得小姑娘别扭，不肯吃饭。但是吴甜嘴巴闲不住，看见小姑娘傲娇地样子，就是忍不住要逗一逗她。


    “才不是，老师为了我才做得这么好吃，不是为了你。”


    “就是为了我。”


    “不是……”小姑娘脸红红的，争执起来。


    吴甜嘿嘿一笑：“你再不吃，我就要抢走你的鸡蛋啦。”说完，筷子伸过去，要去挑李翘翘的面，李翘翘连忙把碗护住，怕她抢，三口两口吃掉了鸡蛋。


    封钰见她吃得香，把自己碗里的蛋放到李翘翘碗里：“慢慢吃，不着急。”


    正欲吃面，低头一看，撒着葱花的面条上，又多了一个蛋。


    封钰看吴甜，吴甜笑着道：“我不饿，做艺人要保持身材，晚上吃不了那么多。”


    何止吃不了那么多，吴甜面前碗里本就很少的面，一根没动。


    上次在医院，还饿成那个样子，非要喝她的鸡汤，今天怎么一口都不吃呢？


    “不吃晚饭也不行，对身体不好。”她又把鸡蛋挟了回去，认认真真道：“再不然，吃一个鸡蛋也是好的。”


    吴甜挑眉，看了看吃得正欢的李翘翘，贴近封钰，用只有封钰听得到的声音，温柔而又轻佻道：“你是在担心我吗？”


    平时吴甜都用正常音说话，可一旦她用了技术，声音便会任她差遣，暧昧，从容而有磁性，异常好听。


    温热的，慵懒的声音从耳朵里进去，撩动耳骨，像是羽毛挠了挠骨膜，从大脑顺着血液传遍全身，酥酥麻麻的，大脑一片懵懂茫然，封钰险些崩不住。


    “才、才不是！你想多了，怎么可能！”


    向来清冷淡漠的面容，此时染上微醺桃花色，脸蛋酡红，慌张地躲开吴甜沉溺的目光。


    连洁白的耳根都红透了，还说不可能。


    撒谎。